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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是朱元璋斬殺的第一個武將,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殘元這根木棒上的倒刺拔出之日,才是大明朝武將們的集體喪期。在朱元璋眼裡,這些恃戰功而驕的老東西們,已經越來越失去從前的作用了,只會給他的子孫們增添無盡的麻煩。
由於馮勝被罷用,傅友徳也老了,於是到了九月,當朱元璋決定第六次北伐的時候,擺在他面前堪擔主帥重任的人選已經不多了,思慮再三,朱元璋決定將帥印託付給——藍玉。 想歸想,郭禮還是很快問到:“蜀王所言大哥可是先太子殿下?”
“自然,罪臣只有一位大哥。”
“太子何以令你……令王爺返京,王爺可有證據?空口無憑,可是無法取信於人的。”
“證據自然是有的。”
郭禮道:“來人,呈上來。”
堂上衙役剛走過去,朱椿眉峰一挑,道:“慢著。此物甚是珍貴,罪臣恐有心之人中途破壞,是以之前一直未曾出示,為免發生意外,還是請郭大人親自來取吧。”
“……”這從堂下到堂上不過幾步路,還能出什麼意外?不過蜀王這麼說,大概是暗示此番是遭奸人陷害,故有脫罪之物也未在錦衣衛詔獄中出示,不知道皇上聽懂他的弦外之音沒有?
其實,今天審案之前,也有幾撥人出於不同目的與他聯絡過,只不過郭禮尚未思定怎麼站位。今天洪武帝突然蒞臨,他才覺得自己沒站位是對的,想要在皇上面前玩花招,簡直是活膩了,再者……或許蜀王在洪武帝心裡,還是頗有些分量的。
堂堂刑部尚書審案時,親自到堂下取證物,完全是有失顏面之事。但是橫豎他今天是不能威武霸氣了,洪武帝沒吭聲,應當是預設蜀王的要求了,郭禮覺得寧可讓洪武帝覺得自己孬種,也還是暫時不要得罪蜀王的好。
於是,郭禮乖乖地走下堂來,從蜀王手上接過了一張薄薄的信紙,親自捧著回到座上,看了一眼,然後恭敬地呈到了洪武帝面前。
洪武帝將那信紙拿在手上,握慣了兵刀、玉璽的手,竟然有一絲不堪這薄薄信紙重量的顫抖——
“十一弟,一別半年,殊深馳系。愚兄寢疾之際,湯藥罔顧,昨日入夢,重見潛溪先生(宋濂)指點文史,你我宮**讀之景。中都閱武,乃父皇之命,兄自知或與弟不得重聚,望弟日後勤勉自持,為父皇分憂解愁,兄縱魂歸碧落之地,抑當含笑。
丁卯年正月初一”
紙上的字跡,雖然輕重不一,間或有些歪曲,仍能看出是朱標親筆所書。正月初一,本當是一家人團聚的時候,標兒那時候卻是臥榻不起。這一封信……他應當寫得很艱難吧?然而,思及他素來與椿兒交好,會寫這麼一封信,也是在情理之中。
洪武帝看著紙上熟悉的字跡,忍不住眼眶有些泛紅。然而,眾目睽睽之下,身為九五至尊卻是不能失態。洪武帝斂了斂心神,道:“這信既然是太子正月初一所寫,送到中都也無須幾日,何以你正月十五才從中都出發?”
“這其中緣故孩兒不知,孩兒是正月十四才收到此信的,”朱椿說罷微微垂首,道:“況且,父皇有命,孩兒不敢私自返京。若不是頭晚上夢到一個不詳夢境,孩兒心繫大哥,也不會不顧其他,私自動身了。”
洪武帝沉默著,算算時間,朱椿離開中都的頭晚上,倒是標兒去了的頭七,莫非真是標兒託夢與他?
“父皇,兒臣自知犯下過錯,然一切皆源於情難自禁。敢問父皇一句,兒臣雖私自回京,既未帶一兵一卒,也未圖謀任何禍國之事?就當真不能容了嗎?”朱椿此刻言辭懇切,抬頭仰視洪武帝的雙眸目光灼灼。
洪武帝剛才看到太子書信,已經是心下動容,此刻再看著堂下這個玉樹臨風、素來乖巧的兒子,是啊,他究竟犯了什麼不能原諒的大過?
片刻後,朱椿恭敬地低頭,道:“兒臣還有一言要上稟,請父皇贖罪。”
“說。”
“兒臣前腳剛踏進京城,後腳便有人到父皇聖前稟告,父皇可曾想過,這個中緣由?”
箇中緣由?洪武帝冷笑了笑,他怎會不知道,無非是東宮一死,兒子們就開始暗中鬥法了。他素來討厭皇子們為了皇位,做出罔顧親情之事,甚至在讓老師們講解歷史的時候,特意跳過諸如玄武門事件這樣的兄弟殘殺之事,然而這些東西,歷朝歷代都無法避免,他朱元璋再強勢,也不能杜絕了這皇家歷來爭權奪位的事情。
沒想到標兒屍骨未寒,就有人開始行動了,椿兒不過是剛好撞到了刀刃上而已。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