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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努兒瓴大公……”
“景朝來勢洶洶,大公怕是凶多吉少,並且如今王都形勢未明,待大公回來一切都晚了。你我還是保住性命要緊。”說罷,也不等他做出回答,他轉身令副官叫人假意防城,下了城樓大喊著叫人去接家眷。
軍師並無實權,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喀城統領離去,無可奈何地唉嘆一聲,右手重重打在城石之上。
一步錯,步步錯!
經驗老道的黃陵抬眼看喀城城牆之上並未加防守之人,連守城將領也不見蹤影,便知對方有棄城之意。他將想法告知東旌辰,東旌辰冷睇高聳城牆,眼中閃過殘酷光芒,“攻城,屠之。”
黃陵震驚,“主子……”
東旌辰揚臂打斷他的話,“我意已決,傳令,屠城。”
廣德帝六皇弟誠親王東旌辰,於喀城一戰成名,且終身只此一戰。然僅以一戰名聲大噪,後世譭譽參半。其初上戰場領離鄯軍創**陣,僅以傷亡不足千人之勢滅克蒙精兵三萬人,實為奇才,然其性殘嗜血,攻得喀城即滅欲逃守城將士,並屠一城兩千餘人,老弱婦孺皆不放過。此為詬病。
東旌辰站在被攻克的喀城城樓之上,聽著底下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面上沒有一絲心軟之色,他揹著手望著硝煙瀰漫,對身邊的黃陵道:“子陵,本王用了十六年,才出了一口惡氣。”多年來克蒙對雲州的燒殺搶掠,每每思及便食不下咽。
黃陵跪了下來,“末將無能。”
“快快起身,這並非你的過錯。國力不盛,何以禦敵?”東旌辰親自將他扶了起來,看著他笑道,“克蒙生性兇殘,不除實為我邊境大患,還需子陵為我大景馳騁沙場,待攻破密什之時,本王與你在克蒙皇宮舉杯暢飲!”
“末將定不辱使命!”黃陵鏗鏘有力地接下重任。
牛政此時跑了上來,向著東旌辰扯著嗓門道:“王爺,將軍,為甚要殺光城裡的人?不如留幾個娘們給兄弟們樂呵樂呵?”就那麼砍了多可惜。
黃陵皺眉正待發怒,東旌辰已笑罵一聲,“混帳東西,鄉野村姑皮躁肉厚,等你們擒了克蒙貴族,他們的嬌妻美妾,千金小姐任爾等享用!”
“此話當真?”牛政雙眼發光,他還沒嘗過貴族婆娘的滋味。
“不得胡言亂語,下去!”黃陵喝道。
萬福見政事暫告段落,忙上前問道:“主子,您的傷可有要緊?奴才已令成大夫城中等候,是否召他……”
“皮外之傷,不礙事。”東旌辰隨意掃過自己身上幾處傷口,惟有左臂**疼痛,但應未傷及筋骨。
“主子您千金之軀,當為萬民保重,還是回雲州著軍醫包紮罷,並且,城內還有一份厚禮送與主子。”黃陵道。
“哦,什麼厚禮?”東旌辰似是猜到了,頗有興味地問道。
“主子與克蒙交戰之時,末將聽得喜報,韓少俠已將努兒瓴擒住,現正關押在雲州府衙,待主子前去審訊。”
“哈哈哈,好!”東旌辰開懷撫掌,“如何被擒?”
“此番細節,末將暫且不知。”
“好!留下簡副將坐鎮清理戰場,子陵,你與本王一同回去,去會會這階下之囚。”
兩人正待下城牆,忽而一急報速至,跪於二人面前,“稟王爺,雲州急報,努兒瓴逃了!”
“什麼?”兩人臉色丕變。
“有敵軍潛入雲州城,殺了把守士卒,有一士兵僥倖未死,說是一蒙面大漢將努兒瓴救走。”
“現下如何?”
“遊大人已命人封鎖雲州城,令重兵把守北城門,並令將士與衙役全城搜查。”
沈寧這日並沒有出府,如今的雲州城人才濟濟,已經不需要她去濫竽充數了。她在偏院照顧被大火燒了屋子暫時無家可歸的傷患,不意被血弄髒了衣裳,丫鬟便勸她回屋換件衣裳,順便小憩一會。
她笑笑不置可否,打算換了衣服再來。回屋途中遇上自外邊打探回來的家僕,“夫人,聽聞韓大俠抓了個大人物回來。”百姓認為努兒瓴早已被斬,韓震抓的,不過是個將領罷了。
沈寧點點頭,瞟一眼外城方向,沒停下腳步。她住的地方還是李子祺生活了二十餘年的別院楓雪居,處在李府西南方向,安靜雅緻,院中植有李子祺最愛的一方楓樹,一座假山,一曲流水,院如其主,高潔靈秀,雅人深致。
李府眾人都在偏院幫忙,連小花都被她拉了去,因此院裡靜悄悄地,她推開屋門,突地隱隱聞到血腥味,她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