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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嫃聽他語言溫和,便說:“也行,但是你不能給我拿走。”
聖帝道:“這是自然。”
寶嫃見他坐著不動,剛要上前,聖帝卻已經站了起來,邁步下來,寶嫃見他走近了,就仍舊看他,卻見他身形高大,長得還真有幾分類似鳳玄。
聖帝到了寶嫃身邊,寶嫃就把畫軸展開給他看,聖帝負著手端詳這畫,沉吟道:“這……是顧愛卿的手筆?”
顧東籬在旁邊道:“是臣拙作。”
寶嫃似懂非懂,默默中心想:“為什麼他長得有點像我夫君。”
聖帝細細看了番,卻見有的地方,痕跡斑斑,墨跡有些暈染,他伸手在上頭輕輕一摸,察覺乃是水打溼了紙張留下的痕跡,他心裡一琢磨,就看寶嫃。
寶嫃有些不安,卻掃了顧東籬一眼:“我不是有心的……”她看畫的時候想念鳳玄,有時候便會情不自禁落淚,這段日子這畫她不知展開多少次流過多少淚。
聖帝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你很記掛你那夫君?”
寶嫃眼圈發紅,就點頭,聖帝目光一垂,緩緩轉身。
寶嫃見他不看了,趕緊把畫軸又捲起來,重新抱住。
聖帝看過了畫,沉默了片刻,又開口說道:“……你夫君,就是樂陽縣連家村的連世珏?”
寶嫃道:“是啊。我夫君是捕頭。”
聖帝道:“嗯,聽聞他協助新任縣令,政績頗佳,因此朕想要嘉獎他,才傳他入京的,你很快就會見到他了。”
寶嫃聽了這話,就只盯著他看,卻不回答,乃是個將信將疑的神情。
聖帝看著他的模樣,道:“怎麼,難道你不信?”
寶嫃低聲道:“哼……”
聖帝微微俯身看她,挑眉道:“真的不信?為何?”
寶嫃小聲地說:“你們這裡的人,都愛騙人。”
聖帝雙眉一揚:“都愛騙人?怎麼……難道你被人騙了,是……顧愛卿騙你了嗎?”他轉頭看向顧東籬:“藏洲你騙人傢什麼了啊?”
顧東籬大汗,在旁邊略微躬身:“陛下明鑑,微臣不敢。”
寶嫃轉頭看他:“你騙我說能見我夫君了,可是好些天都過去了,我也沒見到我夫君。”
顧東籬面上略見窘然之色,卻也不敢在聖駕跟前爭辯,就只默然。
聖帝微微一笑,道:“這個不怪藏洲,得怪你夫君來的太遲了。”
寶嫃不說話,聖帝道:“你不信他可以,你要信朕……嗯,信我,明天你就可以見到你夫君了。”
寶嫃仍舊是一副不信之態。
聖帝頭一次見到寶嫃這樣的人,面對他竟一派尋常,毫無畏懼之意,也無恭敬的神情,反而是一臉的隱忍無奈,彷彿面聖是件極煩人的事。
聖帝看了寶嫃一會兒,他心裡合計,面上絲毫不露分毫,片刻後,便對顧東籬道:“藏洲,你帶她先回去吧,明天就讓她見她的‘夫君’。”
顧東籬垂頭領旨,見寶嫃不動,正想指點,聖帝道:“她什麼也不懂,不必介意,帶她出去吧。”
這兩句話寶嫃卻極明白,聽到這裡,就自己站起來,望著聖帝:“好吧,那我走了,你說讓我見我夫君,如果我真的見到他,我會跟夫君一塊兒謝謝你的……”說到這裡,為表恭敬又叫了聲:“大人。”
顧東籬看她直言直語,這番舉止言談在別人眼裡未免驚世駭俗,可她卻一派天然毫無造作地。
顧東籬心頭震驚,偏無法表露,只怕聖帝不悅,誰知聖帝笑道:“行了,朕知道了。”
顧東籬見聖帝沒有不悅,才也鬆了口氣,便才同寶嫃出來。
日頭高照,顧東籬帶著寶嫃慢慢地往宮外走,一邊走一邊想著方才的種種,又笑又惱又驚,喜憂參半。
他在前,寶嫃就抱著卷軸在後亦步亦趨地跟著,一邊走一邊打量周圍,只覺得這地方實在很大,一眼望過去,房子連著房子,重樓相疊,亭臺相連,不知究竟多大,更不知住了多少人。
顧東籬走了會兒,聽不到動靜,就停下步子回頭看,卻見寶嫃正在張望那九重宮闕,顧東籬便問:“怎麼了?喜歡這裡嗎?”
寶嫃直接便道:“不喜歡。”
顧東籬覺得這個答案倒是不令人意外,便道:“為什麼不喜歡呢?”
寶嫃把眼睛看向別處,卻不回答他。
顧東籬見狀,就又問道:“方才聖上說你明天就能見你夫君了,你為何不高興?聖上說話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