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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房間在五樓,樓梯左邊第一間就是。”
她又把頭略微點了點,然後就走了。
科林森一手拉住了我的胳膊,咕噥開了:“這樣行不行啊?我……我們這樣做妥當不妥當啊?嘉波莉會不高興呢。她會不……”
“你去不去聽你的便,”我氣沖沖地說,“我可是要上去的。她不高興,我又何嘗高興啦,我要找人家調查鑽石失竊的案情,可人家倒好,撒腿一跑,躲起來啦。”
他皺起了眉頭,咬住了嘴唇,一臉苦相,不過最後還是跟著我一塊兒去了。我們找到了自動電梯,乘到五樓,沿著一條鋪有紫紅地毯的走廊走去,來到了樓梯左邊第一個房間的門前。
我用手背敲了敲門。裡面沒有人應聲。我就再敲,這回敲得可響多了。
房間裡響起了一個人聲。說不準是個什麼樣的人聲,不過很可能是個女人。聲音很輕,聽不清在說些什麼,而且聲音很悶,也聽不清說話的是誰。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科林森,命令他:“叫她一聲看看。”
他拿食指勾了勾襯衫領子,嘎著嗓子喊起來:“阿嘉,是我埃裡克來啦。”
連他的呼喊也沒有反應。
我又捶起木板門來,一邊叫:“開門哪。”
裡邊那個聲音說了些什麼,我可是什麼也沒有聽出來。我就再連捶帶叫。走廊那頭有一扇門開了,伸出一個臉皮灰黃、頭髮稀疏的老頭腦袋來,問:“怎麼回事啊?”我回了句:“不關你的屁事。”就又管我在門上砰砰直擂。
這一回裡邊那個聲音就比較響了些,我們聽得出那是抱怨的口氣,可是說的是什麼,還是一個字都聽不出來。我旋了旋門的把手,發現門並沒有鎖上。我就旋得大些,把門推開了寸把的一條縫,這時那個聲音才聽得比較清楚了些。我聽見還有腳在地板上輕輕拖動的聲音,我還聽見了一聲哽哽咽咽的哭泣。於是我就把門推開了。
埃裡克·科林森嗓子眼裡發出了一聲響,聽去就像很遠很遠以外有個人在死命絕叫。
嘉波莉·萊格特站在床前,身子在微微晃悠,一隻手扶著床後部的白色橫檔。臉白得像石灰,眼睛裡只見一片棕褐色,呆滯的目光集中不到一處,低低的前額緊緊皺起。看去就像是她明知道自己面前有件什麼東西,卻不知道那是什麼。腳上黃襪子是一隻,身上的咖啡色絲絨裙子說明她睡覺時並沒有脫掉,上身是一件黃色的謝米茲【注】。亂扔在四下的,有一雙褐色的拖鞋,有那另一隻襪子,有一件嵌金絲的褐色襯衫,還有一件咖啡色外衣,以及一頂棕黃兩色的帽子。
屋裡的其它一切都是白色的:牆上糊的是白牆紙,天花板刷的是白粉;椅子,桌子,床,各種裝置(連電話也不例外),還有木器用具,無一不是上的白色;地下鋪的也是白的毛氈。這裡的傢俱沒有一件是醫院裡用的那種,可是整齊劃一的白色卻使這裡的傢俱看去像是擺在醫院的病房裡。屋裡有兩扇窗子,門除了我開啟的那扇以外還另有兩扇。左邊的一扇通向一個浴間,右邊的一扇連著一個小小的梳妝室。
我把科林森推進屋裡,自己也跟著進去,隨即把門關上。門上沒插鑰匙,也沒有鑰匙孔,敢情根本就沒有安裝上什麼鎖。科林森站在那裡,對著姑娘直髮愣,嘴張大了再也合不攏來,眼睛也跟姑娘一樣發了直,可是臉上那份驚恐的神氣要比姑娘厲害多了。姑娘只是扶著床後的橫檔,蒼白惶惑的臉上直勾勾的瞪出了一對幾乎成了烏黑的迷惘的眼睛,卻什麼也沒瞅著。
我就拿一條胳膊攬住了她,按她在床沿上坐下,一邊叫科林森:“快把她的衣服都撿起來。”一連對他說了兩遍,他才算從愣怔中回過神來。
他撿起姑娘的衣帽鞋襪拿來給我,我就替姑娘穿戴起來。他卻一把抓住了我的肩頭,連手指都摳進了我的皮肉,嘴裡還氣勢洶洶地直提抗議,那口氣就像我是在教堂裡偷了濟貧募捐箱,所以難怪他要這樣義憤填膺似的:
“不行!你不能……”
“有什麼不行的?”我推開了他的手說。“你想幹那就你來幹好了。”
他急得直冒汗,倒抽了一口氣,結結巴巴說:“不行!不行!我可不能……這種事……”他忽然住口不說,走到窗前去了。
“難怪她在我面前罵你是頭蠢驢呢,”我衝著他的背影說,低下頭來一看,發現我給她穿的嵌金絲褐色襯衫前後穿倒了。我替她穿衣服她儘管不是自己一動也不動,其實卻簡直跟具蠟像差不多,不過我把她扳來撥去。她至少並不掙扎,我把她推到哪兒,她就乖乖地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