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鴻一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情還真弄得我有點焦頭爛額呢。比如那回在禮拜堂裡我不是還跟個鬼鬥過一場嗎?應該說,跟犯罪活動打交道我打得年頭也多了,打得心腸都硬了。你受了這許多磨難且不說,今天早上還有人來引爆了一包硝化甘油,差不多就是在你的床前爆炸的呢。可這會兒到了晚上,你卻照樣能起床坐坐,打扮得整整齊齊,還跟我辯論你的神經正常不正常呢。
“如果說你不正常,那也只能說你比正常人更堅強、更清醒、更冷靜。你少想想你血脈裡戴恩家的成分,多想想你血脈裡德馬揚恩家的成分。你能這樣堅強,不是承襲了你爸爸的氣質,又是承襲了誰的氣質呢?你爸爸正是憑著這份堅強的氣質,才在魔鬼島,在中美洲,在墨西哥,一步步挺了過來,始終不屈不撓。戴恩家的人我也見到了那麼一個,我看你倒不怎麼像她,而是更像你爸爸。從形體上看,你也像你爸爸,假如說你有什麼退化的體徵——不管這些體徵能說明些什麼——那也是得之於你爸爸的遺傳。”
這一番話她似乎很聽得進去,眼睛裡流露出來的幾乎已是快樂的神色了。可是說到這裡我的話也講完了,一時接不上話茬,我點上了一支菸,正在思最該再說些什麼時,透過煙霧看去,她的眼裡卻已經黯然無光了。
“我很高興……很感激你給我說了這一番話,但願你這不是說了來哄哄我的。”她的話音裡早又出現了絕望的口氣,臉也早又捧在手裡了。“不過,不管我是怎麼樣一個人吧,我後媽說的還是對的。你不能說她講得不對,你不能否認我這一生就盡是倒黴,盡是晦氣,誰只要跟我沾上點邊,也就免不了要倒黴,要晦氣。”
“那以我為例就可以駁倒你,”我說。“我近一個時期經常在你身邊走動,你的大小事情我捲入的程度也不可謂不深,可是我卻丁點閃失也沒有,就是有點兒什麼,晚上一覺睡下來也就都好了。”
“可那是不一樣的,”她卻並不服氣,皺緊了眉頭緩緩說道。“跟你可不存在私人的關係,那是你職業範圍內的事——是你的工作,情況是不一樣的。”
我哈哈大笑說:
“這樣的人是有的,”我的回答雖然是肯定的,卻是附有條件的。“他們想要帶壞別人的話是能把人帶壞的。”
“不!不!不管他們想要不想要,他們都能把人帶壞,他們愈是不想要把人帶壞就愈是能把人帶壞。是這樣的!是這樣!我愛埃裡克,是因為他純潔、高尚。你也知道他就是這樣的人品。你是很瞭解他的,你是個識人的人,應該瞭解他就是這樣的人品。我愛他這份人品,希望他永遠保持這樣的人品。可是,後來我們一結婚……”
她驀地渾身一震,把雙手向我伸了過來。掌心暖烘烘並不滋潤,指梢卻是冰冷的。我只好把她的雙手緊緊握住,以免她的指甲摳進我的皮肉。我問她:
“你跟他結婚的時候該是個黃花姑娘吧?”
“是的,至今還是。我……”
“這沒有什麼可以大驚小怪的,”我說。“正因為你至今還是,所以不免有些傻氣的想法。你是那玩意兒的吧?”
她點點頭。我就又接著說:
“那會減弱你自己對性的興趣,低到不正常的地步,以致對方完全合乎人之常情的興趣,會讓你感到不正常。埃裡克太年輕了,太愛你了,或許也太不懂事了,所以難免會毛手毛腳的。你不能把這種事看得太嚴重了。”
“可不單埃裡克是這樣,”她解釋說。“我認識的男人個個都是這樣,倒不是我自以為有多了不得的。我知道自己長得並不美,可我不想成為個壞女人,我不想成為個壞女人。可為什麼男人……?為什麼我認識的男人都……?”
“你這是不是說的我呀?”我問她。
“不——你知道我不是說的你,請別拿我取笑。”
“那麼還是有例外的咯。還有別的例外沒有?比如說麥迪遜·安德魯斯,這人怎麼樣?”
“你要真是瞭解他的話,或者對他的種種傳聞有所耳聞的話,那你就不會多此一問了。”
“對,”我說。“可禍祟倒是打不倒他——對不起,這兩個字我已經說慣了。這人很不正經是嗎?”
“這人可不老成了。”她憤憤地說。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
“噢,大概有一年半了吧。我可半句也沒有給爸爸和後媽說過。我……我真覺得臊死了:怎麼男人都會對我這樣,怎麼……。
我倒嘀咕開了:“你怎麼知道天下大半的男人對天下大半的女人就不是這樣的呢?你憑什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