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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心願了。
我叫旅館裡給嘉波莉·科林森換了一個房間,派米基·萊恩漢守在隔壁一間,連結兩個房間的門並不鎖上。嘉波莉現在算是開口說話了,對弗農,對菲尼,對羅利,對我,都說了。她說的卻幫不了我們多大的忙。她說,她當時是睡著了,是一聲巨響,再加床的一陣猛烈震動,把她給鬧醒的,後來我就進來了,別的她什麼也不知道。
傍晚時分,舊金山警察局的炸彈專家麥克拉肯到了。把掃集攏來的各種各樣碎片——檢視以後,他告訴了我們一個初步的結論,說炸彈不大,是鋁製的,炸藥用的是低階硝化甘油,是用簡陋的摩擦裝置引爆的。
“看這活計是業餘水平,還是專業水平?”我問。
麥克拉肯吐掉了幾根散出的菸絲——他抽香菸也是喜歡用牙咬的——然後才說:
“依我看,製作那玩意兒的人是個懂行的,可是限於材料,只能弄得到什麼就拿來湊合著用了。等我把這堆破爛拿到實驗室裡去仔細研究過以後,我再把詳情告訴你們。”
“上面沒有裝定時器?”我問。
“沒有裝定時器的跡象。”
喬治醫生從縣城裡回來,帶來訊息說:菲茨斯蒂芬雖已只剩了這麼支離破碎的一堆,人倒是還活著。這位醫生開心得滿面紅光。我問他芬克怎麼樣,嘉波莉的情況又怎麼樣,那都是拉直了嗓門衝他直嚷嚷,才算叫他聽進耳去的。他於是告訴我:芬克並沒有生命危險,姑娘的感冒也已經好多了,明天要是想下床的話就儘可以下床了。我又問他姑娘的精神症狀是不是有所改善,可是他急著要回菲茨斯蒂芬那兒去,別的已經什麼都無心顧及了。
“嗯嗯,對,是這樣,”他一邊含糊應付,一邊就側轉身子繞過了我朝汽車裡一鑽。“反正就是保持安靜,注意休息,解除焦慮這三條,”撂下這句話來,人就一溜煙跑了。
那天的晚飯,我是跟弗農、菲尼一同在旅館的餐室裡吃的。他們以為這爆炸案的情況我還有些什麼瞞著他們,所以就一直像盤問證人似的把我問個沒完,整整問了一頓飯的時間,儘管他們誰也沒有直截了當指責我說我打了埋伏。
吃完晚飯以後,我就上樓到新換的房間裡。米基正手腳一攤,躺在床上看報呢。
“去吃點東西吧,”我說。“咱們的寶貝怎麼樣了?”
“起來了。你看她會怎麼樣呢——一副牌只剩五十張了,還能怎麼樣呢?”
“怎麼?”我問道。“她幹什麼來著了?”
“沒幹什麼,我不過是這麼瞎想想罷了。”
“你是因為肚子餓了才這麼瞎想的,還不快吃飯去。”
“好嘞,大偵探先生。”他說著就出去了。
隔壁房裡悄無聲息。我隔門聽了聽,然後才輕輕敲了敲門。是赫爾曼太太的嗓音說了聲:“進來。”
只見赫爾曼太太坐在床前,繡花箍上繃了一方嫩黃色的布,在那兒繡幾隻大紅大綠的蝴蝶。嘉波莉·科林森坐在房間那頭的一張搖椅裡,對著膝頭上的雙手皺起了眉頭,雙手十指交叉握在一起,扣得好緊,連指關節都扣得發白了,指頭尖都扣得腫脹了。身上還是被綁架時穿的那套花呢衣服。皺還是很皺的,不過沾上的泥巴已經刷得一乾二淨。我進去的時候她也沒抬頭瞧我。那護士可是抬起頭來對我一瞧,滿面的雀斑都擠到了一塊兒,作出了一個不自在的笑臉。
“晚上好,”我想帶些愉快的氣氛進來,所以特意這麼說。“看來我們這病房裡快要沒病人啦。”
姑娘沒有反應,那護士的反應卻讓人吃不消。
“誰說不是呢,”赫爾曼太太大聲說,一派熱情表現得未免過了頭。“我們現在已經不能把科林森太太叫做病人啦——你看她不是已經起來走動了嗎——說實話我見她這麼著還真有點不樂意呢——嘻嘻嘻——因為像這樣一個在各方面都那麼好的病人,我還確確實實從來沒有碰上過呢,不過我們做護士的以前在醫院裡受培訓,小姐妹們之間常有這麼個說法,說是:病人愈是好服侍,我們這好福氣就愈是長不了,反過來說,要是碰上了一個難侍候的病人,那就會嘀咕這人的壽怎麼這麼長——不不,意思是說他怎麼就老是住在醫院裡不走了。記得有一回……”
我衝她努了努嘴,把頭朝門口一擺。她嘴巴還張在那兒,可是下面的話都嚥了下去。面孔騰地一紅,隨即又由紅轉白。她放下了刺繡,站起身來,訕訕地說:“真的,是這樣的,一向是這樣的。哦,對了,我得去照看一下那些——喏,喏——你們管這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