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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烏青,顯然是被毒針刺中而亡。梁興頓時大鬆了一口氣,自己的殺人罪名總算是卸脫了。不過,一團陰雲隨即升上心頭:看來我猜得沒錯,果真是有人利用蔣淨設局,誘我上船,又隔著艙板,用毒針謀害了蔣淨性命。只是——這樣做目的何在?誣陷我?若是誣陷,事情已經做成,為什麼沒有聲張?那隻船反倒偷偷溜走,船上人全都消失不見。蔣淨的屍體是誣陷我的證據,卻沒有留下,反倒拋丟進水中,若不是下游有人偶然見到,這事恐怕從此再無聲息。這裡面究竟藏了些什麼隱秘?
破了一關,讓他鬥志更增。他邊走邊尋,一眼瞧見張擇端在汴河北岸力夫店門前,他忙過橋趕到那邊,見張擇端正在指著路中間一片空地,詢問一個力夫:“你當時就在這兒?”
那個力夫點了點頭:“嗯,清明那天我從岸邊船上扛了麻袋下來,才走了十來步,就聽見虹橋那頭有人嚷。先生是要把我畫進去?”
“嗯,多謝你。”
“謝啥?我這樣的人還能上到畫裡頭?嘿嘿,先生畫完一定讓我瞧瞧。”旁邊有人叫,那力夫咧嘴笑著走了。
梁興忙走了過去:“張待詔。”
“哦?梁教頭?”
“有件事要勞煩您,您能否跟我去廂廳認個人?”
“什麼人?”
“您昨晚說鍾大眼那隻船上當時一共有九個人,我卻只見到七個。昨天發現一具屍體,是那船上的一個,想勞煩您過去認一認。”
“又要認屍?”張擇端臉上頓時露出怕厭。
“若不是這事關係重大,絕不敢勞煩張待詔。”
張擇端面露難色,遲疑了半晌,才勉強點了點頭。
梁興忙要接過畫箱,張擇端卻說:“不打緊,我自己背。”
梁興只得作罷,引著張擇端過橋,來到廂廳後院,走進那間雜物房,再次伸手掀開蔣淨屍體頭部的布單:“張待詔,您只需看一眼就成。”
張擇端一進門,目光就躲向一旁,鼓了鼓勇氣,才小心瞧了一眼,隨即忙別過臉,低聲道:“是從梅船跳到鍾大眼船上的第二個人。”
“多謝張待詔!”梁興知道張擇端眼力無需懷疑,忙送他出了那屋子,在街口致謝道別。他正在想下一步該怎麼辦,卻見萬福也引著個人走了過來。
“張待詔認過了?”萬福問。
“嗯,他說蔣淨是從梅船跳到鍾大眼船上兩人中的一個。”
“蔣淨怎麼會在梅船上?哦,這位是汴河北岸譚家茶肆的店主,蔣淨在他店裡住過,我請他過來也認一認。”
三人一起走進那間停屍房,梁興第三次掀開舊布單,譚老秋也有些怕,匆忙看了一眼,立即別過臉,微顫著聲說:“這人不是蔣淨。”
“不是蔣淨?!”梁興和萬福同時驚問。
“嗯。我從沒見過這人。”
“你沒看錯?”
譚老秋又向屍體慌望了一眼:“絕不會錯。”
蔣衝又回到了汴京。
再次望見汴河虹橋,他不由得放慢了腳步。今早,他換上小和尚找來的一身舊僧衣,趁老和尚在唸早課,偷偷離開了小寺,趕回了汴京。快到時,他不放心,又抓了些塵土抹在頭臉脖頸上,心想,自己現在這副髒和尚樣兒,就算是爹孃見到,一時間恐怕也認不出來。
不過,轉過彎,走到汴河北街,他仍有些緊張。一眼看見譚家茶肆門前站著個人,正是店主譚老秋。他越發心虛起來,忙給自己鼓氣,正好試一試,譚老秋若能認出我,那些惡人自然也能,我就得趕緊逃開,再另想辦法;他若認不出來,那就什麼人都不必擔心了。
於是,他壯起膽子走了過去,譚老秋手裡抓著件袍子,正在撣灰,見蔣沖走近,扭頭望了過來。蔣衝極力裝作沒事,微低著頭,迎著刺一樣,硬走了過去。譚老秋只望了他一眼,便低頭繼續撣他的灰。
蔣衝卻不敢鬆氣,走過譚家茶肆後,便是葉家小食店,那個店主葉大郎也坐在店首,正朝外張望著。蔣衝微低著頭,慢慢走了過去,眼角餘光能覺到葉大郎在看著自己,不過應該也沒認出。
經過這兩家店,拐到虹橋,他才長呼一大口氣:成了,什麼人都不必怕了。
他不知道要在這京城逗留多久,得先找個住處。客店是不敢住,他身上總共只剩了三貫錢,得盡力省著用,否則連家都回不去了。他在路上已經想好,清明那天閒逛時,看到護龍橋那邊有座小寺,先試著去借住,哪怕交錢也要少得多。
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