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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暗夜裡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儘管努力睜著眼睛,全神貫注,可樹蔭下那張破椅子,還有椅子上的老太婆慢慢的看不到了,彷彿隨著光線和樹蔭的變動而移到了老柏樹的背後。
這個老太婆看不見之後,我心裡的壓力減輕了那麼一點兒,可只要望到隱隱約約的老柏樹,就能想起老太婆那張臉。我分不清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吊鬼梁確實有點邪異,黃昏之後就馬上入夜,天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樣子,月隱星稀,整個山頂黑漆漆一片,最開始的時候,我還能模模糊糊看到那些老柏樹的影子,可緊接著,視線就被環境阻滯,最多十米遠的景物已經陷入了混沌中。
我不僅在看,而且在聽,努力的分辨著吊鬼梁山頂的風吹草動。坐在破椅子上的老太婆徹底消失在感官中,一直到現在為止,我仍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儘管看不到她了,可腦只要一想,老太婆雞皮般褶皺的臉,還有紅的邪異的嘴唇就浮現在腦海裡。
現在該怎麼做?我依然在山邊躊躇,眼睛看不到,耳朵聽不到,其實是種很惶恐的感覺。黑夜裡只剩下老柏樹依稀的樹影,吊鬼梁的傳說不斷的在思維裡跳來跳去,我好像能看見老柏樹的樹影中,吊著一個個已經死去的人。
放到別的人,估計這時候已經打退堂鼓了,可我覺得,如果現在不趁機衝過吊鬼梁,轉身下山熬一夜,等到明天天亮的時候,那個讓人看著就發抖的老太婆,還會不會重新出現在樹蔭下擋住去路?
考慮了一會兒,我拿定了主意,不管怎麼說,老太婆反正現在是消失了,眼不見心不煩,現在一鼓作氣衝過吊鬼梁才是最佳的選擇,該拼的時候總是要拼的。我勒緊揹包,跺了跺已經站麻的雙腿,嗖的沿著山頂的小路朝前跑去。
我的體力一直很好,練過幾天功夫,常年都保持著鍛鍊的習慣,周圍的環境昏暗,但我跑的很穩,從山邊一口氣跑到小路的中間。這個位置能清晰的看到路邊的老柏樹,二十多棵老樹雜亂的生長在山頂,我不想轉移視線,可跑著跑著,總覺得不看幾眼就不踏實,不由自主的側目望了望。高大的老柏樹在夜色裡就好像一個個矗立在山頂的巨大殭屍,那種緊張的急迫感催動著雙腳不沾地面般的飛奔,跑的更快了。
我對自己的體力和控制力有絕對的信心,這種略微崎嶇的地面其實不會影響腳步和速度,我一邊跑一邊看,等到真正要從那一片老柏樹跟前衝過去的時候,我高懸著的心彷彿嘭的一聲爆開了,我不知道自己看的真切不真切,一棵老柏樹上面,似乎唰的垂下來兩條軟塌塌的腿。
那感覺,好像真的從柏枝間垂下來一雙腿,又好像是急速奔跑時晃動的目光帶來的錯覺。人都有這樣的賤毛病,遇見什麼可怕的事情,心裡怕的要死,但偏偏還想一探究竟,看個清楚。我忍不住轉過頭,盯著旁邊的老柏樹。
可能是我分神的原因,驟然間,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住了,奔跑的速度很快,這一下就把我直直的絆了一跤,摔倒在小路上。地勢這麼平坦,摔一跤本來不算什麼,可我的身體剛剛觸地,就感覺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從老柏樹那邊傳來,硬拖著我的身體,使勁朝路邊拽。我失去了重心,倉促間也爬不起來,就這樣連滾帶爬的掙扎著被拖出小路,身子像一個滾動的球,轉眼間讓拖到了那片老柏樹下面。
我的腰重重撞在一棵柏樹的樹幹上,腰桿子幾乎斷了,不過這樣一來,滾動的趨勢被阻止,我用力抱著樹幹,那股看不見的力量嗖的消失。情況總算是穩定住了,我摸摸手腕和手掌上的擦傷,這些老柏樹下其實很靜,但那種寂靜讓人覺得驚悚,滾落到柏樹下的時候,我才注意到,這裡好像一片死地,樹底下連一棵草都不長。
沒有別的想法,我就想著趕緊爬起來離開,可還沒等我站起身,無意中抬頭一看,頭頂的柏枝間,好像有幾雙死沉沉的眼睛,由上而下的注視著我。這一下就把我驚到了,死死的抱著樹幹,匆忙在周圍又掃了幾眼。
枝葉之間的眼睛閃了閃,隨後就無影無蹤,我很緊張,不過還能不斷的告誡自己,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慌亂。我扶著樹幹站起身,手掌被擦破了皮,火辣辣的疼,可完全顧不上這些輕微的擦傷了,我背靠著樹幹,手裡抽出一根甩棍,強行抑制住急促的呼吸,左右看了看。事實上,這片陰森森的老柏樹之間,看不到什麼東西,我總覺得,是心理上的某些潛意識受環境的影響而作怪。
不過我沒有心情去探知到底什麼原因在影響心理以及感官,只想離開弔鬼梁,我慢慢的觀察周圍的情況,握著手裡防身用的甩棍,兩旁看不見什麼,我喘了口氣,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