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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垂著頭吊死在老柏樹上。姓劉的那戶,專門在吊鬼梁收屍,一收幾十年,一直到封門村的人絡繹外出,村子破落之後,收屍才告一段落。
事兒就是那麼古怪,劉家的收屍人離開封門,吊鬼梁的老柏樹就很少再有上吊的人,吊鬼梁的稱呼,漸漸被跳馬山取代了。可是我望著遙遙山頂那片矗立的老柏樹,就覺得心裡發毛,有點不自在。在當地有句老話:日頭在天,不走跳馬山,意思就是白天的時候不從跳馬山過路,因為會白日見鬼,遇見怪事。我沒來過這兒,關於跳馬山和束草村的事情,打聽到的也不多,心裡想著那就是一句毫無來由的老話,說不準是以訛傳訛,但越是這麼想,就越感覺面前這座小山透著一股邪邪的氣息。
一邊想,一邊朝前走,不多久就到了上山的小路跟前。日頭在天,不走跳馬山,我突然覺得這就是一句屁話,光天化日不從這兒走,難道深更半夜走的才安穩?我顛了顛身上的揹包,一步跨上了登山的路。
這條小路估計平時很少有人走,一路都是灰土,坡度又陡,滑不留腳,不小心就會連滾帶爬翻下去,所以我走的很小心。順著曲折的小路走到臨近山頂的地方,整個人就被灰土給裹住了。只有爬上山頂,才算真正到了吊鬼梁,封門村那家姓劉的收屍人已經無影無蹤,山頂的老柏樹上也沒人再來上吊,我心裡不踏實,只能自己安慰自己,那些事,都是民間鬼話,不能當真。
吊鬼梁的地勢其實一點都不復雜,爬到山頂之後,順著正中那條小路穿過山脊,就能從另一條路下山。山頂很平坦,登上山頂的同時,我的腳步就放慢了。我看見了傳說中那片稀疏的老柏樹林,儘管太陽就掛在頭頂,可我還是覺得周圍刮過來的風都帶著森森的寒意。
那都是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柏樹,枝葉繁茂,眼睛望著前面,我真的覺得有點走不下去了。因為老柏樹下面的樹蔭有點怪,那樹蔭黑沉沉的,把日頭的光完全阻擋在上頭,一叢樹蔭就好像一個隔絕於世的陰慘慘的小世界,黑乎乎的一片。
我的膽子並不小,很少能有什麼地方會帶給我這種不寒而慄的陰森感覺。以往,我的經驗就是,如果真遇到了什麼事情,啥都別想,想的越多,心理負擔越大,恐懼越深,拋開一切念頭,直接走過去是最好的。所以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就打算硬著頭皮從小路過去。
可就在我邁動腳步的時候,本來就不怎麼輕鬆的情緒頓時被眼前的情景刺激到了。我看到一棵老柏樹黑沉沉的樹蔭下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那是個老太婆,老的頭髮都沒了,拄著一根疙裡疙瘩的花椒木柺棍,坐在樹蔭下頭一張斷了一條腿的椅子上。我根本沒看清楚這個老太婆是怎麼出現的,就好像憑空鑽出來的一樣,瞬間就衝進視線裡。我的雙腳頓時像灌了鉛,拔都拔不動,老太婆顯然也看到了我,她的牙掉光了,雞皮似的面板全都是褶皺,但她的嘴唇紅的像是剛吃過死孩子,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我,時不時的蠕動一下嘴巴。
我馬上停止了繼續走下去的想法,這個老太婆坐在那張斷了腿的椅子上,連動都沒有動,但面對她,遠比面對一個拿槍的惡徒更讓人驚恐。我不想因為這件事情打亂自己的計劃,可老太婆就坐在前面那片樹蔭下,說實話,我發憷了,不敢靠近。
我猶豫,矛盾,我很少會因為某些困難的原因去放棄一件自己要做的事,此時此刻,那幾棵老柏樹帶給我的恐慌難以形容,可我想著,如果就此退縮,那麼以後再遇到類似的情況,我還要不要繼續走下去,丁小寧的事,還要不要繼續查下去。
思索之間,我想起了自己還很小的時候,父親說的幾句話。那個時候我還不懂事,他說了,我就聽著。我依稀記得,他告訴我,一個人不能沒有血性,但也不能只逞匹夫之勇,該拼的時候要拼,該躲的時候要躲,只有保全自己,活下去,才有繼續下去的可能,活著,才有希望。
我沒有前進,也沒有就此退卻,站在原地,看著那片陰沉沉的樹蔭,樹蔭下面的老太婆好像坐在椅子上打盹,老柏樹那種邪異的氣息徹底擋住了我的腳步。吊鬼梁這邊人跡罕至,周圍空空的一個人也沒有,我站的雙腿都發麻了,頭頂的太陽漸漸西沉,樹蔭的影子開始移動,我的心情又一次緊張,我看的很清楚,樹蔭下的老太婆連手指頭都沒有動一下,但是她連同那張破椅子,就好像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慢慢推動,隨著樹蔭的變換而移動著。
第十四章黑布鞋
太陽一落山,天色變的就很快,老柏樹下的樹蔭漸漸和暗下來的天連成一體,分辨不出了。我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