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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恕笑笑說:“既然這麼說,你就去吃吧。反正我是不會吃的,寧可餓著肚子回食堂去吃。”
賣羊肉串的張豐乙,三十歲出頭的樣子,外表削瘦清秀,愛笑,而且笑容很憨厚,見到我從車上下來遠遠地就喊:“淑心姐,來吃幾串羊肉串,我請客。”
我遞過去五塊錢,說:“每次都讓你請客,還不把你吃破產了。給我烤三串,多放孜然和辣椒末。”
張豐乙痛快地答應著說:“好嘞。”又向我身後的沈恕點點頭,“這位大哥不來幾串?”
沈恕正扭著頭往兩洞橋方向看,聽到他詢問,擺擺手說:“我吃不慣。”我見他看得出神,就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見數米之外的兩洞橋下有兩副鋪蓋,分屬兩個流浪漢,此時卻只有一個流浪漢倚在橋下,正百無聊賴地往我們這邊看。
我接過烤得熱辣噴香的羊肉串,邊吃邊含糊不湥У囟隕蛩∷擔骸翱詞裁茨兀亢貿園。�閼嫻牟懷⒊ⅲ俊�
沈恕沒回答我的問題,卻轉過頭問張豐乙道:“兩洞橋下的馬三這兩天都沒露面,是不是挪窩了?鋪蓋倒沒帶走。”
張豐乙一愣,說道:“馬三?誰是馬三?”隨即又反應過來,“你是說兩洞橋下的那個流浪漢?我倒沒留意,這些人三天兩頭換地方,都是生面孔,我幾乎沒和他們搭過話。怎麼,你認識那個馬三?”
我嚥下嘴裡的羊肉,說:“豈止認識,熟著哪。我們這個沈隊,差不多認識楚原市七八成的流浪漢,有五成能叫出名字,有三成能隨口報出其家鄉、經歷,這業務素質,絕不是吹的。”
“您就是沈隊?大名鼎鼎,如雷貫耳。那什麼……我請你吃兩串羊肉串吧。”張豐乙滿臉都是崇拜的表情。
沈恕擺手示意不吃,眼睛依然盯著兩洞橋。有個十幾歲的小流浪兒正低著頭,鬼鬼祟祟地往橋下走。我見那個流浪兒瘦瘦小小的,在那堆空蕩蕩的破鋪蓋前轉悠,似乎在尋找對他來說比較有用的東西,就說:“沈隊,您這‘革命鬥爭’的弦繃得太緊了,咱回隊裡吧,我得抓緊時間把上午的驗傷報告趕出來。”
沈恕沒接話,徑直向兩洞橋方向快步走去。那個流浪兒在他只有兩米遠的時候才看見他,驚恐地拔腿就跑。沈恕健步靠近,伸手捉住他的脖領,像捉小雞一樣把他提得雙腳離地。
我不知道沈恕為什麼突然對一個未成年的流浪兒發難,就走過去,只見那個流浪兒十五六歲年紀,臉上塗滿汙垢,似乎已經許久沒有洗過,身上的衣服破成一條條的,褲子倒還完整卻汙穢不堪,一雙鞋露出腳趾頭。他身材瘦小,眼睛裡卻流露出與年紀不相符的狡猾世故的神色。
他被沈恕捉住動彈不得,嘴裡卻叫個不停:“大人欺負小孩,警察打人了,大家快來看啊。”
沈恕笑了,把他靠著橋洞放下,說:“你怎麼知道我是警察?”
那流浪兒說:“你抓上山虎的時候,我就在牆頭上看著。”上山虎是混在流浪漢堆裡的外省逃犯,一年前被沈恕識破並捉捕歸案。
沈恕說:“你叫三驢子,遼寧葫蘆島人,對吧?怎麼認識馬三的?”
三驢子一驚,原本想撒謊遮掩過去,沒想到對方都知道了,只好說:“誰是馬三?我不認識。”言下預設了自己的身份。
沈恕知道三驢子這種滑頭在爹媽面前都沒有一句實話,也就不和他費口舌,伸手往他破衣服裡一掏,取出一隻破爛酸臭的旅遊鞋,“不認識馬三?為什麼單單揀走這隻旅遊鞋?”
三驢子下意識地往前一撈,想搶回旅遊鞋,卻撈了個空,只好搓搓手掌,說:“我的鞋丟了一隻,拿回去配一雙。”
沈恕倒不嫌臭,在手裡把那隻旅遊鞋一掂說:“撒謊的本事還沒練好,這隻鞋比你腳上那雙大三號,你穿著也不怕晃盪。”他把鞋口朝下往外倒,除去一隻千瘡百孔的鞋墊,什麼也沒倒出來。
三驢子那雙黑白分明的小眼睛嘰裡咕嚕地轉,像是在說:“沒搞錯吧?別自作聰明瞭。”
沈恕笑了笑,手伸到鞋底,用力一扯,把鞋底撕下一層來,從中空的鞋底裡取出一沓錢,看上去都是百元大鈔,應該有一兩千塊的樣子。錢一亮相,一直半躺在被窩裡看熱鬧的另一個流浪漢立刻坐起來,喉嚨裡發出“呵呵”的聲音,似乎在驚歎,又似乎在懊惱這隻破鞋在他身旁扔了好長時間,他自己卻沒發現。
三驢子作戲的本事不小,見沈恕識破機關,立刻瞪圓雙眼,假裝大驚小怪的樣子,說:“鞋底裡有錢?鞋底裡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沈恕作勢在他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