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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朱允炆再次望向面前的阿落。
那個有著一雙安靜的綠色眼睛的男人,張著一頭奇怪的,銀白色的頭髮。是什麼樣的愁讓他那麼年輕卻滿頭白髮?可是從他眼裡看不到一點叫做哀愁的東西。那雙眼綠瑩瑩,彷彿塊剔透的水晶,一眼卻又望不見底,所以人根本無法從那雙眼睛的最深處窺知,他靜靜觀望著的,究竟是些什麼東西。
他用那樣一雙眼睛看這朱允炆,看著他淚眼模糊的樣子。薄薄的嘴唇始終是微微上揚著的,卻又無法去說那是種笑。
世上從沒有那樣美麗而冷靜的笑。
“你在看什麼?”於是朱允炆忍不住問他。
“我在看一位帝王。”阿落回答。
這回答叫朱允炆的心臟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猛一甩手試圖從地上坐起來,耳邊卻又聽見阿落繼續道,用他那同神情一樣美麗而冷靜的聲音,輕輕的,一字一句道:“王爺的心又傷了麼。”
“無心,無傷,城作無霜,權傾天下。”
這句話讓朱允炆全身抖了起來,似乎很冷,冷得連牙關的顫抖都無法控制般的寒冷。
“你怎麼了。”正說到這裡,霜花的話音突然頓住,他低頭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
不知道為什麼,在他講到朱允炆全身抖了起來的時候,我全身也不由自主抖了起來,突然覺得有點冷,像針刺似的一種感覺,那種冷細細密密地鑽進我的身體,而我卻無法知曉它們的來源。
“我冷……”又一陣顫抖,我對霜花道。並且意識到,我這是在室外。
只穿了件睡衣就站在室外,我怎麼可能不會覺得冷?
但剛才確實實實在在的沒有覺得冷過,即使一路都赤著腳,我打賭我真的沒有感覺到一丁點的寒冷。
“冷麼?”然後看到霜花從鞦韆上跳了下來,輕輕的,像是在風裡蕩了下一樣,“到我這裡來。”他朝我伸出一隻手。
於是我朝他走了過去,幾乎是不由自主的。
“握住我的手試試看。”快到他身邊時他拉住了我,他的手很冷,比我身上感覺到的寒意還要冷。可是說來也怪,只不過瞬間的功夫,就在我試圖甩開他那隻冰冷的手的時候,那隻手卻暖和了起來,很柔軟,很柔軟的那種溫暖。然後從指尖,一直暖到我的心臟。
讓人舒服得無法割捨的一種感覺……
於是沒再掙扎,我由著他拉住我的手,把我帶到那隻還在搖晃的鞦韆架邊,坐了上去。
鞦韆架上全是雪,被風吹得硬硬的,可是坐上去卻並不冷,甚至還有些暖。
“還冷麼?”坐穩後他問我。
我搖了搖頭。
“那時候他也是這樣坐在我身邊的,問我,冷不冷。”
“誰?”
“我說,不冷,於是他就微笑,他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
“……你……在說誰?”
“好了,我們繼續說故事吧,你看,天就快亮了呢。”
我抬頭看看天,天依舊是漆黑的,比鍋底還黑的顏色。
“那之後,朱允炆開始放手做起一件事來。”
朱允炆將北陵城建成了一座堡壘。
十三個郡,扼著北塞的咽喉,北陵城是個不錯的天然防線。朱棣之所以放心把朱允炆流放到這個地方,因為駐守這座邊城的守軍元帥是朱棣一手栽培的心腹,亦以此,用整個城的軍力和先天的惡劣氣候,確保朱允炆的死忠殘黨無法舉兵到此作亂。
但這位大帥在朝廷派欽差賜死朱允炆的那個晚上,突然暴斃了。
沒人知道他的死因,正如沒人知道那些遠從金陵來的人馬是幾時從北陵城離開的。就在殺光了朝廷欽差的次日,朱允炆帶著朝廷來的聖旨駐進了元帥府,在尋找元帥接旨的時候,他的副將發現了他倒閉在臥房床底下的屍體,全身凍得發黑,兩眼盯著房梁,睜得老大。
聖旨上御筆親批:著朱允炆即刻接管北陵城十八路陸軍和騎兵營,宣元帥回京面聖。
朱允炆順理成章接管了北陵城重兵大印。
這天晚上朱允炆頭一次進入狐仙閣,沒有太多的隨從,沒有四周密佈的眼線。這座城池已經屬於他,正如當年的紫禁城。
狐仙閣裡歌舞昇平,即便連年的天災,並沒有對它產生太多的影響。
出來親自招待朱允炆的人是阿落,紅老闆不在狐仙閣,似乎自抗旨那天之後,朱允炆就再沒見過那個一身紅衣的男人。有時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