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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地說,“有事儘管說。我馬上有個會。”
許劍只有豁上了,苦笑著說:“仝哥,不是你當著我們曹院長給我這個號碼,我決不會開口求你辦事,這件事硬是趕到這一步了。”他轉述了曹院長的話,“仝哥,如果可能的話,適當照顧一下吧。”
手機裡略微沉吟:“這位薛法醫我知道,原來是衛生員出身。”
許劍聽出他的言外之意:薛的水平一定相當差勁。他說:“仝哥你看著辦,如果不好辦決不要勉強,如果能通融就通融。”
“好吧,等我和班子裡其它人通通氣,再說吧。小劍,沒事來找我玩。我要去開會了。”
“仝哥謝謝你了。”一時情急,他說了一句不算得體的話,“仝哥,我知道你處在那個位置有很多難處,以後決不會再麻煩你了。”
對方笑了,簡單地說一聲“再見”,掛了機。
曹院長一直注意地聽著,從許劍的話音中猜測對方的態度。許劍掛機後苦笑著說:“院長我可是盡心了,這輩子除了給我兒子辦轉學,我還從沒有這樣盡心過。剛才仝寧說,那件事要和其它領導商量,不知道是不是推託話。反正我是盡力了。”
“多謝你啦小許,我想仝局長一定會賣這個交情,你等著吃我的請吧。”
許劍突然想起,他剛剛又說了一句很不得體的話:竟然把曹院長和自己的兒子相提並論。他忍俊不禁地笑了:“曹院長你今天把我逼得,亂方寸了,亂方寸了。剛才我說了句錯話,你多擔戴,我絕不是想佔你便宜。”
曹院長稍稍一愣,悟出他說的“佔便宜”是什麼意思,笑著捶他一拳,把他送出辦公室。
第二天曹院長打電話致謝,說他二舅通知他,局裡已經給他重新分配工作,看樣子不會再勸他提前退休了。曹院長說:
“小許我沒說錯吧,你和仝局長的確是鐵哥兒們。你不清楚官場情形,地方上各個衙門中屬公安局最有實權,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求公安局長辦事,想見一面也難如登天。哪像你,一個電話就把事情辦妥了。”
他再三請許劍去給仝哥補送一份厚禮,許劍堅決拒絕了。他不想用這類齷齪事去褻瀆兩人當年的交情,也想以此為象徵,事先拒絕曹院長的“下一次”。別說沒送禮,事後他甚至沒有打一個電話向仝哥表示感謝。他想,實際上兩人在人生之路上已經分手了,而且以後更會漸行漸遠,這次只是在叉道口的一次短暫的偶遇,不必掛念它的。
回家後許劍多少有點悒悒不樂。宋晴問:你怎麼啦?什麼事不順心?許劍講了曹院長逼他向公安局長開後門的事。宋晴沒當回事,笑道:
“既然辦過了,就別想它了。說不定你幫曹院長辦了這件大事,年終分紅他會對內科照顧一點。”
職工醫院裡最賺錢的是燒傷科,其次是最近幾年才辦起的不孕不育科和美容科。這些科很受寵,而內科一直是後孃養的。內科醫護的年收入只有燒傷科的三分之一。許劍本人在金錢上倒不是太執著,但他手下的醫護們已經快安撫不住了。說實話,許劍這次不敢駁院長的面子,這種世俗考慮是重要原因。
宋晴問:“你說的仝局長是不是鄭孟麗的丈夫?我在學校時和孟麗很熟。現在同學們對她很有意見,說她是官太太了,平素不與凡人搭話的,和同學們完全斷了來往。不過我知道,其實孟麗的婚姻並不如意,心裡很苦的。”
許劍平淡地說:“哪家都有難唸的經。你說得對,咱對人要寬厚一點。”
吃過晚飯,宋晴領兒子去理髮,許劍的心緒仍沒平復,一個人坐在陽臺上想心事。他歷來以大乙散仙自居,不對當官的趨炎附勢。但今天與仝寧談話時,那位公安局長平和中所含的威勢,從他身體裡榨出了深藏的自卑。原來自己並不像自認的那樣豁達啊。
心緒不寧還有一個原因,比較難以啟齒。他想起20幾年前,仝哥同他,還有其它幾位“金童”的“親暱”。
20年前的仝寧是一個近乎完美的男孩子,有才氣,風度瀟灑,性格開朗,為人豪爽,天生是做領袖的材料,麾下總聚有五七個金童,隔三差五聚在一塊兒玩。要是出去“撮一頓”,一般都是仝寧付賬。他父親在文革後恢復官職較早,那時已經是市公安局副局長(或公安局革委會副主任,許劍記不清了),家境比其它人殷實得多。仝寧有女人般的細心,能記住每個小兄弟的生日,常在那天帶一份小禮物來,給當事人一個意外的驚喜。所以,他麾下的幾個小兄弟都和他很貼心,很依戀,在少年的心目中,為他赴湯蹈火也是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