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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又叫好。
田大年默默拾掇著支前的扁擔、繩子和獨輪車。他好像十分緊張,有些發抖。
楚風屏抱過田家的兒子餵奶,田妻見狀也抱過楚的兒子餵奶。眾人深情地看著這一對母親。
女軍人:“這兩個小傢伙,可別弄混了。”她摘下楚風屏軍帽上的帽徽,別在小碾子的襁褓上。
眾人久望著相互哺子的母親。一隨軍記者,用照相機拍下了這動人的一幕。
大路夕照。鋼鐵大軍披金掛彩,繼續開進。
楚風屏躺在馬車上,姜佑生騎馬走在一邊。楚風屏輕聲問道:“佑生,你真的不怕見到賀子達?”
姜沉思良久,坦然承認:“怕。”
“你怎麼跟他說呢?”
“楊儀的事,組織上會跟他說清楚。現在與總部聯絡方便了,估計會召我去詳細說明的。我只是怕,說起他的孩子……”
楚又問:“孩子真的沒有生下來?”
“這你問過周天品不止一百遍了。”
“小周說他那天晚上稀裡糊塗地睡著了,還是被保衛科長叫起來的。現在小周也調到其他部隊去了……佑生,保衛科長說他真的看清了?”
“風屏,你別再剜我的心了,我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我們又剛有了自己的孩子,我知道將心比心,知道賀伢子聽說失去骨肉後會是什麼滋味。他肯定不會饒了我!給我一槍倒沒什麼可怕,可怕的是我已經做了快一年的噩夢,天天夢見那個孩子,一個渾身是血看不清臉的孩子,我說不清楚是不是我殺了他!”
楚沉默了一會兒,懇求丈夫:“佑生,你們都是打仗打紅了眼的人,見面之後……千萬千萬……別動武!”
姜向遠方看著:“……但願他做得別太過分!”說完,狠抽一鞭,縱馬前去。
夜幕初臨。另一支大軍也在疾馳。
這支部隊仍穿著老八路的黃軍裝,沒有帽徽和臂章,因此與國民黨的軍服幾乎一樣。賀子達騎在馬上看錶,對並肩騎行的政委說道:“照這樣的速度,明日九點就可以趕到縱隊集結地。”
政委笑笑,突然他注意到側方。遠處有一片燈火,如一條火龍游動,而且在逐漸靠近。
警衛員道:“師長、政委,咱們的民工大隊跟上來了。”
火龍已近,傳來隆隆的馬達聲,還有炮車和坦克滾動的巨響。
賀子達感到不對:“不對,沒有別的部隊也從這個方向集結呀?”
政委看了看:“是敵人!喲,來得不少哇。”
參謀長奔上,問道:“師長,是敵人,這兒正好左側臨山,是不是趕快搶佔制高點?”
賀急思,當機立斷:“不,敵人這樣大模大樣地靠近我們,肯定是把我們當成他們的部隊了。我們一離開公路就會引起他們懷疑,打起來佔不了多大便宜,還會誤了集結時間。參謀長,命令部隊保持鎮靜,繼續前進,他走他的,我走我的。命令前面的一團跑步,二團和師部放慢速度,後面的三團再慢一些,三個團之間拉開五至六里的距離,見到我的訊號彈再一起動手,之後各自為戰,速戰速決。不要離開公路太遠,部隊也不能停下來,要搶回戰鬥消耗的時間!”
參謀長:“是!”
政委點頭:“好主意,參謀長去一團,我去三團。”
賀看看敵人的燈火:“估計敵人起碼有兩個師以上,政委,你把師特務連帶去,如果魚太大吃不掉,打爛就走。”
“不行,那樣你身邊就沒人了。”
賀不容置辯:“大頭在後面,到時還要收容俘虜,打掃戰場。就這樣,趕快分頭行動!”
“保重,老賀。”
政委與參謀長分別帶著警衛員和部隊向各自崗位奔離。
火龍靠近,不一會兒敵人也插到公路上來。解放軍走路左,國民黨走路右,兩支大軍同時奔進。
解放軍的隊伍在小聲地一個一個向後傳話:“右邊是敵人,準備抓活的!”“右邊是敵人,準備抓活的!”……
賀子達瞧著從身邊快速奔過去的敵人,微笑著。
一輛吉普從路邊駛過時,軍官伸出頭來喊:“老兄,你們走得太慢了,是不是叫共軍打怕啦,哈哈哈……”
賀笑道:“共軍?老子就是共軍。”
敵軍官也笑,扔過一包煙來:“給,美國貨。先走一步了,小營長。”
吉普駛去。
賀罵道:“媽的,給老子愣降了四級。”他將煙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