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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去人稀。根兒急得滿頭大汗地在街上邊跑,邊叫著:“鹿娃——鹿娃——”
夜晚。徐老闆跟著,根兒打著燈籠,邊哭,邊叫著:“鹿兒——鹿兒——”
某都市駐軍大院。小樓客廳,很大。姜佑生、楚風屏在萬分疼愛地逗大碾子玩。
楚風屏問:“你後來追上大年了嗎?”
“追上了。幸虧大年看到了那張告示,再晚五天,我就調到這兒來了。”
楚抱起大碾子,緊緊摟著,傷感地:“是啊,縱隊擴編成兵團,你和賀子達還是在一起。”
姜佑生也意識到此話的含意,面呈憂鬱。
楚風屏:“讓小碾子和我們多呆兩天吧。”
姜點點頭。
小鎮藥鋪。根兒坐在天井裡抽泣著。
門外,老遠處就傳來徐老闆的叫聲:“根兒——根兒——”根兒起身往外跑,差點與老闆撞上。“根兒,你看!”老闆身後跟進來兩個解放軍戰士,抱著鹿兒。
根兒撲過去:“鹿娃——”
“姑——”
根兒和鹿兒緊緊地摟著。老闆不停地說:“沒想到,報案才一天工夫,人販子就給抓住了,真是新世道了。”
根兒忙放下鹿兒,轉身衝兩個戰士各深深鞠了三個躬。鞠完,返身又抱起鹿兒,緊摟著,生怕人再飛了一般。
“老闆、小大姐,我們走了。”
老闆送完戰士回來時,見根兒仍緊緊摟著鹿兒站在原地,笑道:“根兒,讓我怎麼說你呢,看來,你這輩子怕真要為這個娃兒搭上了。”
根兒似乎剛才已經想好了,異常堅決地說:“大叔,我要回山裡去。”
老闆:“怎麼好好的……你是怕鎮上亂?”
根兒搖搖頭:“……我要回山裡……等人。”
“等鹿兒的爸爸?”
根兒垂下頭:“還有……”
“還有誰?”
“大叔,我今天就想走。”
“……”
根兒堅決地:“我一定得走。”
老闆:“哎,我知道拗不過你。這樣吧,你再住幾天,我叫人先把房子弄起來。”
根兒感激地點頭:“大叔!謝謝您,我一定白給您採三年藥材。”
老闆仰天長嘆:“老天爺,你睜睜眼,趕緊讓這娃娃的老子找來吧!”
一間小樓的客廳。賀子達正打電話:“老首長,請您幫我問問,吳大姐從蘇聯回來沒有……對,對,很急,就這樣,再見老首長。”
小樓外有吵鬧聲。賀子達從視窗看去,警衛員正在阻攔硬往裡闖的謝石榴。
賀子達推開窗戶喊道:“放他進來!向他敬禮!”
警衛立即遵命,敬禮,並道歉:“對不起。”
謝石榴氣哼哼地朝裡走。賀急步奔來,口裡叫著:“喜從天降,老號長,真想不到你來!”
謝石榴:“賀伢子,你剛當了軍長,門檻就高了,前年你去總部,也沒誰攔著你!”
賀搖著頭:“這可不怪我,仗打完了,疑神疑鬼的規矩倒多了。”
走進客廳,賀子達被謝石榴的一身打扮弄得笑起來:謝揹著大刀,彆著軍號,唯一的一條腿依舊打著地道的綁腿。
“老號長,你這是又要長征啊?”
“你看不慣我這副樣子了?告訴你,彭老總現在在中南海還打綁腿呢!”
“這我相信,我相信。”賀子達邊說邊倒水。
謝石榴哀怨地說道:“組織上又要我復員,我這次沒賴下來。先來看看你和崽子,就回老家嘍!”
賀同情地:“你這個樣子,回去能幹什麼呢?”
“餓倒餓不死,只是捨不得離開部隊。”
賀很難受,突然,他一拍大腿:“老號長,你就呆在我這兒!你先回老家看看親人,再回我這裡來。”
謝石榴:“這算什麼。”
“我算什麼,你就算什麼!按新規矩,除了警衛員,還要給我弄個公務員和炊事員,免啦,就咱倆搭夥吧。咱們天天打牙祭,看哪個王八蛋還來肅咱們的反。”賀子達與謝石榴大笑起來。樂至極處,他倆不禁唱起井岡山時期的一個興國小調。
客廳的門被輕輕推開。門口站著楚風屏,她抱著大碾子!
賀、謝戛然止住。賀子達“霍”地立起,半天沒動。門口,楚風屏也沒動,只是叫了一聲:“老號長……”
再無聲息。只有大碾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