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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杜葒冷哼一聲,大踏步去了祠堂。
“小侯爺,”杜蘅淡淡道:“戲看完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岳父大人,”夏風客客氣氣:“阿蘅交給你了,若你無法保障她的安全,我隨時會把她帶走!”
杜謙張了嘴,窘得滿面通紅。
“告辭。”
誰也沒有料到,一場鬧劇,最終竟以如此慘烈的方式草草收場。
老太太到底上了年紀,連番刺激之下,終於病倒在床。
柳氏被關進柴房,杜葒又在祠堂罰跪,杜松兩眼失明,性格大變,松柏院裡每天咆哮聲不斷,杯盤碗碟一天都要換上十好幾套……
杜謙整天長吁短嘆,整個杜府的氣氛陷入前所未有的低迷之中。
杜荇勉強在家裡坐了三天,終是受不了這種氛圍,開始往外跑。
杜謙忙得焦頭爛額,哪還有心思管她?
唯有杜蘅,一如既往的平靜。
每天早起,用過早點就去瑞草堂,喂老太太吃完藥,陪她說會話回楊柳院。
午後繡繡花,有空在紫藤架下看書,偶爾還下下棋。
十五一大早,套了馬車去靜安寺。
紫蘇從包袱裡拿出東西,一件一件往香案上擺,嘴裡唸叨:“小姐精心策劃了這麼久,本以為一定可以扳倒柳氏,不想還是給她逃過一劫!柳氏只掉了顆牙,三小姐也只罰跪幾天祠堂!真是可恨!”
“如果一次就被擊倒,她也不是柳氏了。”杜蘅不以為意,淡淡道:“好在,了結了趙媽媽的狗命,也不算全無收穫。”
“這麼死,真是便宜了她!”紫蘇狠狠啐了一口:“只要一想起小……”
杜蘅冷冷看她一眼。
紫蘇一窒,垂了頭,囁嚅著小聲道:“我,我就恨不得千刀萬剮了她……”
杜蘅沒有搭腔,揀出一個無字的牌位,從懷裡掏出絲帕,反反覆覆無限溫柔地擦拭著——彷彿她擦的不是一塊牌位,而是嬰兒的臉,那麼輕柔,那麼細心,眉眼之間全是溫柔……
她擦了很久,直到擦到纖塵不染,這才小心翼翼地擺到顧氏的牌位之旁。
紫蘇看得鼻酸,燃了香,默默地遞到她手上。
杜蘅拈著香,給顧氏拜了幾拜,把香***香爐之中:“娘,蘅兒來看你來了。”
紫蘇含著淚,將一本畫冊遞給了她。
杜蘅接過畫冊,視線卻落在那塊無字的牌位上,久久不語,淚水漸漸地凝滿了眼眶,一滴一滴落下來,砸出一個個小坑。
孩子,我可憐的孩子!娘向你發誓!趙媽媽,張媽媽,柳氏,杜荇,杜葒,南宮宸……
那些所有害得我們母子慘死,那些讓你甫出世,不曾喝過一口奶水,不曾享受過孃的擁抱,甚至來不及看這個世界一眼,就凍死在冰天雪地的畜牲!
終有一天,我會親手將他們一個個送進地獄!
抬手,緩緩撕下一頁畫紙,遞到燭火上,宣紙在高溫下迅速燻黃,青煙冒起,轉眼火舌漫卷而上。
火光中,趙媽媽的臉慢慢扭曲,變形,蜷縮,最終灰飛煙滅……
蹲在橫樑上的石南,看著這驚悚的一幕,無聲地搓了搓手臂,開始明白一個道理:以後得罪誰也千萬不能得罪女人~尤其是,眼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溫和無害的小女人!
此刻的他,完全沒的意識到,此刻的一個閃念,會成為他往後嚴格奉行的金科玉律,並且為他點亮了一條通往明媚人生的康莊大道!
他竭力俯低身子,想看清她手中的畫冊裡,有沒有熟悉的臉寵。
樑上灰塵簌簌落下,掉在紫蘇頭上,她面色一變,厲聲喝道:“誰?”
石南飄然落地,吊兒郎當地往香案上一靠:“別緊張,是我。”
“石少爺?”看清來人,紫蘇鬆一口氣的同時,怒火飈了上來:“你來就來,幹嘛鬼鬼祟祟地躲在橫樑上偷窺?”
幸虧方才小姐及時阻止,不然她叫出“小王爺”三字,就全完了!
一念及此,驚出一身冷汗,看向他的目光,變得格外警惕。
石南笑嘻嘻地指了指杜蘅手裡的畫冊:“看起來,二姑娘的仇人有點多哦,竟然還弄了本生死薄。嘖嘖嘖,怪不得人常說最毒婦人心,古人誠不欺我!”
“胡說八道!”紫蘇臉上變了色。
“啊唷~”石南嘻皮笑臉:“大家都合作這麼多次了,不要這麼嚴肅嘛!來來來,給我看看,都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