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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其皮不破,即須骨肉損也。若在其他虛處。即臨時看驗。——《洗冤錄·卷之四(驗他物及手足傷死)》
郭小芬鬱鬱不樂地下了樓,埋著頭向醫院大門口走去,突然聽見身後有幾個人的腳步聲,他們邊走邊談論著什麼,其中一個人的聲音聽起來很耳熟,回頭一看,竟是姚遠。
兩個人都是一愣。姚遠趕緊跟身邊的王雪芽介紹道:“王總,這是我女朋友,她……她來接我。”王雪芽笑道:“很恩愛的小兩口嘛,好吧,你先陪她吧,明早記得按時上班哦。”然後和另外一個又瘦又矮的人匆匆向停車場走去。
“你怎麼在這裡?”姚遠有點不高興,“這都幾點了,你還不回家,出點事兒咋辦!”
“我是記者,再晚的時間都有在外面採訪的,你要是擔心我,前兩年就不應該丟下我一個人去上海!”郭小芬沒好氣地說。
深夜的醫院格外安靜,兩個人的爭吵像撕破了什麼,接下來的沉寂顯得空空蕩蕩。
很久,他們面對面站著,誰也不看誰的眼睛,最後還是姚遠先說話了:“小小,我們能好好說話,不吵架嗎?”
郭小芬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我是來醫院看望一個病人……你這麼晚了怎麼也在這裡?”
姚遠說:“我們公司上午不是開記者招待會,與這家醫院達成戰略合作,一起啟動那個‘健康更新工程’合作專案了嗎?我是和剛才的王總一起來找院長敲定合作細節的。”
郭小芬有點驚訝:“上午的記者招待會上,你們公司總裁錢承不是剛剛猝死嗎?怎麼還有心思辦這事?”
“八寶山天天火化人,地球還不轉了?”姚遠說,“治喪的事情公司自然有專人辦理,‘健康更新工程’是大事,不能停頓的,董事會已經授予王總全權處理。這家醫院也非常重視這次合作,剛才那個又瘦又矮的是院長助理張文質,專門和我們對接此事的。”
“‘健康更新工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郭小芬問。
姚遠大致介紹了一遍,郭小芬越聽,眉頭皺得越緊,聽完了說:“姚遠,我是做法制報道的,醫療的事情不是很懂,但是近幾年人體器官倒賣活動十分猖獗,不法分子為了暴利,都到了光天化日劫持路人麻醉取腎的地步,想想都令人髮指……你們那個‘健康更新工程’,說白了就是給人換零件,那麼零件從哪裡來?供體是誰?你都知道嗎?”
姚遠看了看她,冷冷地說:“這是公司商業秘密。”
“這不應該是秘密!”郭小芬嚴肅地說,“這就好像上市新藥不標藥品成分、飲料食品不寫新增劑含量一樣,都是不可以的事情。說不清供體來源的器官移植手術是非法的,姚遠你可要加小心,別涉入太深,如果發現什麼不正常的情況要及時跟我說——”
“然後你寫完稿子,拿出去獲獎揚名?”姚遠諷刺地說,“郭大記者真是敬業啊!”
郭小芬只覺得心頭騰起一股火兒,她提醒姚遠,純粹是擔心他被牽扯進違法事件,竟被如此誤解:“姚遠,大學畢業之前咱倆談過,假如將來找到一份很不錯的工作,但職業要求與基本道德相違背該怎麼辦?我記得你那時特別堅定地說:寧可辭職,也要捍衛道德的底線,現在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你當你還是大學剛畢業?你當你還是不諳世事的學生?”姚遠冷笑道,“基本道德,基本就是胡扯,還不如五分鋼鏰兒值錢呢!”
郭小芬越聽,身上的血越冷,她很悲哀,又無能為力,只能呆呆地看著這個曾經熟悉而今陌生的眼前人,很久,轉過身默默地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姚遠一直站在原地,一言不發地望著她的背影,好像看著一段已經逝去的時光。
郭小芬沿著醫院的圍牆走出很遠,忽然想起蕾蓉臨別的囑託,拿出手機給呼延雲打了個電話,半天才接通,話筒中的聲音沉悶而含糊,顯然是從夢中被拖醒的人特有的:“小郭啊……什麼事啊?”
“打擾你睡覺了,不好意思。”郭小芬把蕾蓉剛才來醫院看姥姥、匆匆離去前留言的經過說了一遍,電話那邊半天沒有聲音,她以為是斷了,連忙“喂,喂”了兩聲,呼延雲有點煩躁:“我在,等一下,我想一想……你說蕾蓉走得很急,當時發生了什麼特殊情況嗎?”
郭小芬想了想:“沒有啊……她走後我有點糊塗,還打她手機來著,關機。”
“她應該有手機,卻不親自給我打電話告別,也不發簡訊,還關機了,難道是手機沒電了?她走得很急,又說要回南方,這是受到迫害或面臨極大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