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股巡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不知道,我剛才那番話,究竟有什麼可笑的?”陳泰來說。
“你們推理者,只會在死亡之後尋找兇手,而斷死師卻在死亡之前就預知一切。”吳虛子輕蔑地說,“誰說單單靠語言的詛咒不能奪去一個人的生命?你沒有聽說過‘千夫所指,無病而死’這句古語麼!死掉的那三個人,都是作惡多端,自取其咎!”
“不要自欺欺人。”陳泰來說,“那三個人到底是被你斷死的,還是被你謀殺的,你心裡比誰都清楚。你說霍桑先生當年是被逐出師門的,胡說!明明是霍先生透過在東吳附中旁聽生物、醫學、化學等現代科學的課程,逐漸悟出,張其鍠給他講的種種所謂的‘斷死奇術’,不過是透過觀察病人五官、呼吸、汗液、膚色、心跳、毛髮等等症狀,結合其年齡、體型、體態、既往病史,推匯出一個大致的死亡時間和地點,並沒有什麼稀奇,而其中某些死得‘極其精準’的案例,則包藏著斷死師一些不可告人的手段,霍先生認為在科學昌明的二十世紀,不應該再用傳統醫學的診斷術來故弄玄虛、蠱惑人心,這才主動離開的——既然你說詛咒真的可以殺人,那麼現在,我就是你最大的敵人,你來斷死我一個看看!”
一直微眯雙眼的吳虛子猛地瞪圓了雙眼,滿目的兇光像剔骨鋼刀一般射在陳泰來的身上,嘴唇蠕動著……然而陳泰來鎮定自若,毫無懼色地望著他。
三官廟裡一片死寂。
多年以後,蕾蓉回憶起這一幕,依然心驚膽寒。畏縮在牆角的她,以為陳泰來會突然倒地斃命,甚至化為一泓血水——做了吳虛子幾天徒弟,幫他播放斷死咒語的錄音,親眼看到那些被斷死者一個個按照咒語所預言的猝死,她已經堅信斷死術具有神奇而可怕的力量——然而時間過去了很久,小廟裡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有他倆的影子被搖曳的燭光照映得虛實不定。
咳咳,咳咳咳咳!
突然,吳虛子狠命地咳嗽了幾聲,猶如氣球洩氣,整個人也乾癟了下來。
“怎麼?斷死術不靈了?”陳泰來問。
“你不應該這樣,不應該……”吳虛子長嘆一聲,突然吐出一口血,影子在牆上崩裂一般顫抖著,白色的鬍鬚被鮮血染紅!
蕾蓉撲了過去扶住他,哭著大叫起來:“師父!師父!”
一時間,陳泰來呆呆的,竟不知所措。
吳虛子慘笑著:“我那個跟了我多年的徒弟,給我的飯菜裡下了毒,偷走了我的《斷死訣》……多麼可笑啊,隱姓埋名了一輩子,就想找個機會讓斷死術重現昔日的輝煌,卻這麼快就一敗塗地……”
陳泰來上前扶住吳虛子,老人支撐不住,歪倒在他的懷裡,瘦削的身體輕得像漂在水上的木頭。
“三起斷死的案子,都是我和那個20多歲的徒弟做的……”吳虛子喘息著說,用盡全力抬起胳膊,指著蕾蓉道:“和這個小女孩無關。”
陳泰來鄭重地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用急促的口吻說:“告訴我,你們到底是用什麼方法,讓那些死者準確地死於‘斷死時間’的?”
然而吳虛子已經一瞑不視了。
“師父!師父!”蕾蓉想起自己離家出走之後,孑然一身、受盡欺凌、忍飢挨餓、一路漂泊,直到被這個名叫吳虛子的老人收留,才算稍微安定下來……而今卻眼睜睜看著師父離去,不由得淚如雨下。
想著被吳虛子帶走的“斷死之謎”,陳泰來一時間無限悵惘。三官廟裡靜悄悄的,只能聽見外面溪水潺潺的聲音,以及蕾蓉的哭聲,漸漸的,一切都沉寂下來,東方的魚肚白將這座小廟籠罩上了病懨懨的灰色。
陳泰來去神像的後面把吳虛子的衣物找出來,撿了最乾淨的一套給他換上,又找了塊白布覆蓋上他的屍身。蕾蓉眼睛紅腫著坐在一旁看他忙忙碌碌,等到一切收拾停當,陳泰來上前說:“咱們走吧,先聯絡警方來驗屍,然後把你師父的遺體找個墓地安葬——費用我來出。”
蕾蓉沉默著,和他一起走出三官廟。陳泰來問道:“你那個師兄叫什麼名字?他有什麼特徵嗎?”
“師父只讓我管他叫師哥,沒說過他的名字。”蕾蓉說,“而且,我和他沒見過幾次面,只記得他彎腰時,天靈蓋上有一道很長的刀疤,師父說是他小時候被人砍傷的。”
“你師父剛才提到一本叫《斷死訣》的書,我聽說過,卻沒有看到過……難道你師哥真的會為這麼一本書毒死你師父嗎?”
蕾蓉想了想說:“最近幾天,我偶爾聽到過他們吵架,師哥說警察快要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