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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納罕,只是孫希橋醉酒睡了,自己便由王鹿陪著出來。
原來下午英王府門口巷子裡就有一個人在打著轉,只見那人衣著樸素,身形瘦長,垂手弓背,在任家巷裡來回走動,時而走近英王府大門來看看,卻也不上來詢問打聽,用眼光往裡面探了探,就連忙又撤了回去。門上的家人以為是個要飯的,或者是哪裡的落魄先生,便不理會,等他再轉來向府中窺探的時候,便將他打發走了。熟料孫德藝下課回來以後,那人又跟著她的黃包車來到了孫府門口,望著孫德藝的背影消失在照壁後面還是不肯走,伸長脖子朝裡面望著。門上人見了便又趕他,趕走以後,過了一陣子卻又見他回來了。門上這人見他似有企圖,便喊了幾個人出來將他拿住了。然後請了王鹿來問,那人只是膽怯,王鹿知道威逼有礙國法,更失孫希橋臉面,便放開他,令人拿了一條凳子給他坐下,細細問起來。這人這才放下心,跟王鹿說起了緣由。
他本是前清太醫院掌院袁不取家裡的僕人,老主人去世後,袁家兄弟分了家,他便跟了大公子袁正德,這些年袁正德行走於川、粵之間,潛心學藝,盡得川劇、粵劇之精髓,去年春節,忽然思念起故土人物,又想著家鄉黃梅戲也是一大戲種,自己竟然捨近求遠連累家人奔波勞頓,於是一念而發,當即令家中眾人收拾,舉家遷回安慶來了。回來之後在鄉野之間過了數月恬淡的日子,幾日前進省城聽得妹夫孫希橋在安徽省政府供職,而且閤家都在太平天國時期遺留下來的英王府中居住,於是老爺便派自己前來查訪。哪知道等了一下午不見姑爺出來,也不見姑爺回來,自己正要喪氣離開了,在巷口遇見一輛黃包車,車上坐著的正是自家小姐雲妞,雖然十來年變化巨大,自己老眼昏花卻也還認得。哪知道被這些人當賊人給捆了起來!
王鹿聽了覺得他口中所說與袁家諸人多有吻合,自己雖然也熟悉袁家幾個有臉面的家人,但只是十幾年滄桑鉅變,自己也不敢肯定,於是令眾人善待他,自己往裡面來找孫希橋來了。彼時,孫希橋酒醉未醒,王鹿看來就是催醒他,酒意朦朧,也未必認得清,還是請示夫人該如何處置吧。遂往孫強虎房中來尋,不見他們,連自己女兒也不在,就知道他們往老夫人那裡去了。於是連忙找去,遇見夫人以後,說明情況,便帶著夫人到門上來了。
孫德藝聽見王鹿述說緣故的時候,心中納罕,及至見了那人,也未能立即認出來,待那人叫了自己小名以後,又說了些大哥近來狀況,孫德藝便記了起來。王鹿見夫人已經認出,忙提醒夫人請入廳中說話,孫德藝一時激動,只顧著自己傷懷,便令王鹿安排去了。
☆、第十六章
話說孫德藝悲傷著進府去,王鹿請那人廳中歇息,那人便隨著他們進來了。當夜孫德藝含淚詢問了舅兄生活境況,那人詳盡作了回答。袁正德醉心曲藝,早年雖有祖產支撐生活,然而四處輾轉,又遇上兵匪橫行,明搶暗奪,所剩積蓄僅能維繫一家大小生活,就連家中僕眾也大都辭去,好在天道酬勤,數年後他的技藝突飛猛進,竟成了川戲裡的名角,生活這才漸漸好轉起來,也就是近兩三年的事情,去年年底返回家鄉以後,在鄉野置了幾處田地,閤家到是享起天倫之樂來了。孫德藝又問起嫂子身體可好?各內侄而今是否榮耀?那老僕便來了興致,興高采烈地說:“夫人產下小少爺時身體受了寒,長期調養,漸漸好些。各位公子都有出息,大公子袁尚山,早年上了陸軍學校,參加過革命軍,而今是五虎將之一湯恩伯司令的部下。二公子尚水也參了軍,只有三公子尚民年齡尚小,正在省城裡上大學呢。”孫德藝聽了覺得高興,忽聽到三侄兒袁尚民正在省城裡讀大學,不禁驚訝,安徽省內只有一家大學,便是自己任教的安徽大學,況且自己所授教的中文班裡就有一個名叫袁尚民的學生。日日相見,姑侄倆竟然彼此都不認識,但孫德藝素來冷靜,只向那家僕詢問他所習課業及體貌特徵,竟然都一一對上了,於是和那老僕再聊了幾句,便令王鹿安排他住下,明日派輛車子送他回去,並派人同往認路,自己卻思緒萬千,一宿無眠。至次日一早,孫希橋酒醒,與他說了此事,然後一起看望過老夫人,見老人家已經恢復精神,便將此事再告訴了她,然後看過孫強虎,急忙趕往學校來了。
孫老夫人聽了他們夫婦倆的話,也高興起來,忙請了那老僕人進來,老人家一見面,竟還彼此都認得,於是坐著聊了一會,孫老夫人又將孫德藝所問問題再問了一遍,那老僕便像頭一次訴說一樣,又從頭到尾細細說了一遍。而後他唯恐老爺在家中著急,便告了辭,回去報喜去了。王鹿按孫德藝指示,打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