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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房這事,到最後她也沒告訴老顧。她擔心老顧會立即掐斷她與組織的聯絡(她下意識地覺得,那是她與這個現實世界的唯一聯絡)。
她說,幸虧有小薛在,要不然一事實已證明,小薛(或者說他的朋友)在巡捕房有很大影響力。老顧對此表現出極大興趣,電話中反覆詢問:“政治處為何派人參加老北門捕房的搜查行動?”
“不——只有老北門捕房。茶房發現手榴彈,向捕房報案。”
“你剛剛說——”
“巡捕要闖進房間檢查證件,小薛在房門口大鬧起來。提到他政治處朋友的名字——”
“看來這個會寫詩的警察朋友,的確是個重要人物——你說你今天下午與他會過面?”
“他們用旅館的電話向政治處查問。證實小薛是法文報紙的攝影記者。那朋友趕來時,巡捕已離開旅館。”
她覺得這些說法破綻百出。她為毫無緣由向老顧說謊而感到羞愧,覺得自己就像個弄亂戲碼的蹩腳演員。
“巡捕始終沒有進房間?沒有看到你?他那個政治處朋友也沒有認出你來?”
她說這都因為有小薛在。她可不敢跟人家說,這是因為她運氣好(這說法連她自己都不會相信)。還不如說是因為她的新發型,或者她憔悴的面孔呢(她有時對鏡顧盼,深覺憂傷會將一個人的相貌改變至斯)。
最後,老顧說:“你要在小薛身上多下功夫。組織上希望把他爭取過來,讓他變成我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