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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笑了笑,說:“知道了媽,快走吧!”
他很討厭醫院,
消毒水的味道,來回穿梭的白大褂醫生,或哭或笑的病號和家屬,醫院裡的一切都讓他感到不自在,平常發燒感冒也是堅決不去醫院,通常是吃了藥睡一覺也就扛過去了。可這幾年自己頭暈的毛病越來越頻繁,眼前發黑的時間從短短的幾秒延長到半分多鐘,甚至有時候還會出現嘔吐的現象,下意識的選擇了逃避,覺得能拖過一時算一時,這次架不住沈母的催促,實在是拖不下去了,才聯絡了醫生來醫院做體檢。
樹上的蟬一刻不停的鳴叫著,沈言初卻在這種盛夏時節生生的發出一身冷汗,他是手中緊緊攥著的診斷書,腦中不停的回想著剛才醫生的囑託,心裡一陣煩躁,新成立的公司才剛步入正軌正是用人的時候,眼見要到期的貸款還沒還清,國外的新客戶又急著要新產品,一堆一堆的事情使他整日忙的焦頭爛額,在這個節骨眼上自己撤了,那這幾年的心血也就白費了。
沈言初正想著出神,根本來聽到後面急救人員喊著的‘讓一讓讓一讓’,依舊在那直愣愣的站著,等到人家趕到面前來了才堪堪反應過來,被隨行家屬撞得一個踞列,手中的診斷書一個沒拿穩就飄出去老遠,沈言初揉了揉痠痛的手臂,剛彎下腰打算撿起診斷書,卻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指提前拿起來了。
沈言初直起腰來順著那隻手的主人看過去,在視線相撞的一瞬間,沈言初愣住了,彷彿時間也就定格在了那一秒。
多年後沈言初想起那雙黑亮的眼睛,總是滿臉的笑意。
☆、聚
張宇初自小就有個小愛好,喜歡把外面長得野花野草連根拔起來,然後一路飛奔回家,再把它們重新埋到土裡,看著它們一點一點的長大,儘管大多數都活不長時間,張宇初還是樂此不疲的當著‘花草搬運工’
沈言初看著張宇初家中滿屋子都是花花草草,自然而然的想起來他小時候亂折騰的場景,忍不住撲哧一笑,本來張宇初正在拿杯子,聽見他笑出聲,回頭一瞧,正好看到他來不及收回去帶著笑意的唇角,於是端著杯熱水過去,也笑著問他:“看到什麼了,這麼好笑。”
“想到你小時候了。”說著接過他手中的玻璃杯,沈言初奔波了大半日,從早上到現在一口水都沒喝著,之前在醫院裡不覺得,現在看著滿滿一杯水反而渴了,
“哎!等等——”張宇初看他接過杯子就往嘴裡送,想要制止,已經是來不及了。
“……燙。”張宇初看著他被燙的紅腫的嘴,默默的補完了下半句。
張宇初趕緊去拿了個冰袋敷在他嘴上,之後又從醫藥箱裡拿出燙傷藥和棉籤,一手扶著他的肩膀,另一隻手拿著棉籤給他上藥,兩人離著極近,近的彼此的呼吸都可聞,他長而彎的睫毛好像下一秒就會刷到臉上,沈言初的心開始砰砰砰的跳個不停此時的張宇初已經直起身來,他下意識的捂了一下心口,冰涼的藥膏使他嘴上的灼熱感減了不少,張宇初一邊收拾著藥箱,一邊說:“應該不會起燎泡,這兩天注意著點,別吃辣椒一類刺激性的食物了。”
沈言初看他將醫藥箱裡的物件碼的整整齊齊,於是說道:“看不出來,你還挺細緻的。”
“沒辦法,幹這一行麼,難免的。”張宇初說道。
沈言初眉毛一挑,問:“啊?你是醫生?”
張宇初搖搖頭,說:“不算正式的,現在是大四實習階段,主要還是跟著我師父。”
“那現在在那個科室啊?”沈言初隨口問道。
“腫瘤內科。”張宇初會回答,將醫藥箱放回原位,因為這轉身的一秒,他沒能看到沈言初在他背後一閃而過的驚訝表情。
“這幾年你過的好麼?”張宇初突然問。
沈言初此時腦海中又開始不停的重複醫生的話:腦部腫瘤導致由於顱內壓力的增高,致使延髓呼吸中樞受到刺激,從而出現嘔吐,根據CT來看初步認定是顱內腫瘤中的膠質瘤,半數以上屬惡性,需要立即住院治療,具體情況還要在做進一步的檢查。
見沈言初發愣的樣子,張宇初皺眉頗帶擔心的問:“言…沈哥,怎麼了?”
“沒事兒,”聽見他在叫自己,沈言初揉了揉額頭,也無心在和他聊下去了,於是站起身來,繼續道,“小宇,我先走了,改天有空再一起吃個飯吧。”
張宇初看著他急轉直下的態度,也不好多說什麼,點了點頭,說:“行,你去忙吧。”沈言初走後,張宇初站在窗邊,一直看著下面那個人匆匆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