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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四娘不禁埋怨外頭的人不知深淺,哪有這麼灌新郎官的。
好容易要安置了,李瑾卻死活不讓她脫衣服,可能也是喝醉了,張口就來一句:“你要是脫了我懷疑就真個圓不了房了。”
崔四娘不明白這事後的緣故,但這話就算是醉話也太難聽了。強忍著淚,心裡跟自己說了千百遍醉話不能當真,真個就穿著衣裳睡的。
也是從第一天開始,兩人以後就一直和衣而睡,就是碰觸也極少,根本沒有自己所期待的甜蜜新婚。
崔四娘不恨李瑾,反而覺得他是個痴情人,她只恨他心中的那個女人不要臉,勾搭自己郎君。
所以等到她打聽出他心中的人竟是譚家大娘子時,這才失了冷靜,不管不顧下了狠手。
其實這真是冤枉,李瑾新婚之夜那番話,以及後來不碰她純粹是張數使的絆子,所以才有了陰影。
婚前那次喝酒,張數有意無意透漏出,說是崔四孃的身上像男人一樣,毛重!
李瑾本也不信,就是親戚,也不能隨便看哪個小娘子的身上啊。
偏那張數一臉猥瑣地,話裡話外,就是他偷了崔四娘身邊的侍女,那侍女親口說的,每日要幫她剃毛的。
這可就不由李瑾不信了,不管怎麼說,他真是怕崔四娘開啟衣襟,本來她就有些個粗糙,再渾身如男人一樣。。。
這麼一想,李瑾□立時就軟了下來,第一夜還能借著酒勁成事,以後卻再難展雄風。
等兩人因為譚大娘子吵鬧,崔四娘去了家廟,回來以後又有了一妾兩通房,兩人親熱的時候真是用手指頭都能數過來。
崔四娘指甲摳斷,恨道:你兒子不近我的身,我怎麼可能有孩子?你想讓你侄女先生下庶子,做夢,我沒孩子,誰也別想!
再想那鄉下,郎君也沒怎麼去,到底有誰呢?前些日子準備冬衣又準備吃食的,這兩天又弄上年禮了。算了,我先把家裡的捋順,再騰出手來收拾外頭的。
趕早不趕晚,既然決定了搬去水寨,就打算年前就整理乾淨。雖說是搬家,但手下人手腳利落,不聲不響地,幾天就收拾乾淨搬了個空。
剩下小樊氏一個在院子裡住,派了啞婆子守住,好久沒人守門,啞婆子突然又回來了。小樊氏主僕兩個不免心下犯嘀咕,兩人商量了半天,也沒討論出個結論,出門卻是想都別想了。
臘月二十三,小年。冬日的太陽總是這麼含含糊糊的,說是晴天,卻始終不曾真正透亮起來,天空彷彿老是蒙著一層灰紗一般。
不管外頭世道怎樣艱難,寨子裡的生活實在是不差的。如今越發壯大起來,既有銀錢,又有人丁,一派生機盎然的氣象。
一早起來,阮小七就跟譚雅說了,今個吳大哥說頭一個年節,讓大家都一起聚聚,也認個臉熟。
從搬來這裡就再沒見過小樊氏,啞婆子又離了自己身邊,譚雅忍不住問道:“那小樊氏去哪裡了?”
阮小七想想道:“我過幾天拿她有用。我還道你會心軟,才沒與你講,只交代了啞婆子。”
譚雅撅嘴,這是嫌棄自己沒用了,就反駁道:“我就是心軟,輕重總是知道的。”
阮小七捏捏她的臉,笑道:“知道?那二哥家那個外室的孩子掉了,你怎麼悄悄地給燒紙,當我不知道?總之,你別管。”說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譚雅頭一次在寨子裡與百十號人一起過節,新鮮意外之餘也才見識到原來還能過得這麼熱鬧喜慶。
她到底是新人,出身又是與這裡眾人不同,像她這般的大家閨秀,在這寨子的眾人眼中就像是天邊的雲,可望而不及的。
那種原來見都不曾見過的精緻人,如今能從近處看到,大家難免好奇三品大員家的小娘子到底是什麼樣的。
這偏廳裡都是女眷,從開始招兵買馬,寨子裡的人激增不少,攜家帶口的過來,竟也有了百十號女眷在寨子裡。
等級差不多的坐在一桌,譚雅這一桌的都是寨子裡面頭目的娘子。
只是大部分人只會說土話,有一兩個會說官話的,與譚雅不熟,又因她是當家的娘子,只在那裡偷偷看她。
本就有些羞澀,兼之被這麼多人打量,便是再大方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想到阮小七在寨子裡的身份,吳魁幾個又無女眷,只能自己撐住場面,譚雅強忍羞澀,學著娘娘的模樣在開席之前說了幾句祝酒話。
元洲離河曲府雖然不近,但家鄉話講起來也有共同之處,譚雅就用元洲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