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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這怎麼行,小易遠道而來也算是客,沒這麼待客的道理。”
易永介趕忙說:“奶奶您要是不嫌棄我,就別這麼見外,儘管把我當親孫子使喚。我來就是想盡盡心幫幫忙,如果反而拖了後腿,倒讓我心裡一萬個不好受了。”
柳涼衫也勸:“別阿爹還沒好,您又病倒了,快回去休息吧。要是實在不放心阿爹,您明天白天再來換我們的班。”
老人家也知道這樣的安排是最妥帖的,現在緊要關頭,自己絕對不能病倒了拖累孫女兒,就點點頭,仔細給老伴掖好被角,然後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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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涼衫和易永介兩個人在醫院門口找了個麵館,女生揣著一肚子擔憂,什麼也吃不下,易永介左哄右哄,耐心地把所有道理都跟她講了一遍,好容易哄得她勉強吃了半碗麵。
小城醫院的裝置不齊全,病房裡自然也沒專門的陪床床位,阿婆昨晚睡的是從急症科室那兒借的摺疊病床,易永介又從護士那兒借了一副,兩副挨在一起,準備就這樣湊合幾晚。
柳涼衫給阿爹擦了臉,測了體溫和心率報給了護士。一切正常後,她握了握老人的手,沉默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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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過電話給我媽了。”易永介拿著手機,在這時進了門來,“她有同學在醫院工作,現在太晚了不方便打電話,明天她會找她同學詢問一下轉院的事,順便聯絡個這方面的專家給外婆,你別太擔心了。”
一個謝字太輕,柳涼衫不知該如何感激,千言萬語囤在唇舌終是沒有說出口。
她緊緊抱住他,臉埋在他的領口,半晌後終於開口:“代我謝謝伯母,這麼大的恩情我一輩子記得,日後一定登門致謝。”
“致謝不用,登門提親就好。”易永介逗她。
女生推了他一下,嘴裡佯罵他沒正行兒,心裡卻暖暖的,被這麼一份溫情熨燙得妥帖。
事發突然,他不多問也不多說,拋下課業連假都沒來得及請,幫她訂票陪她歸鄉,一路安慰照顧,蝸居在摺疊病床上也無一句怨言,更別說幫著聯絡轉院事宜。
人與人間的情分從沒有天生的虧欠和應得,這一切她多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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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阿婆就拎著熱騰騰的雞湯餛飩來換班。
兩個小輩就著超市臨時購來的用具洗漱了一番,吃完了餛飩,阿婆就趕兩人回去休息。
柳涼衫點點頭,囑咐道:“我手機放您這兒,阿爹醒了就給家裡座機打電話。我們中午過來給您送飯,別吃外面小館子的,不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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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城兜兜轉轉統共就芝麻大的地方,出了醫院,公車坐幾站就到了家。易永介跟在女生後面,沿著鋪滿樹蔭的小巷往深處走去,偶爾腳邊竄過一隻花紋的野貓,一躍上嵌滿了玻璃渣的牆頭,眨眼就不見了。
他們最終停在了一棵遮天槐樹下,柳涼衫掏鑰匙開了院子門。
小院子不大,種著各式各樣的花草,還擺著一張藤條靠椅,舊舊的,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易永介跟著柳涼衫進屋,很普通的三室一廳,裝修老式,不大的面積被收拾得井井有條。在客廳常年背陽的一角放著一張高櫃,櫃上的方案上供著兩張遺照,一男一女,眉眼間能看出柳涼衫的影子。
“是我爸媽,很久以前就去世了。”女生知道他在看什麼,也沒等他問,就主動開口解釋了。
就在昨晚,易永介還在疑惑家中老人身體抱恙,外公不聯絡子女反而向孫輩求助,現在都明白了。他怕勾起涼衫哀思便沒深問,只是來到案前,恭敬地鞠了三躬,輕聲道:“打擾了。”
柳涼衫:“我燒點水,你隨意。”
“能去你房間看看嗎?”易永介問。
“那間就是,門沒鎖。”
男生順著指引進了其中一間臥室,臥室很小,剛剛好放下一張床和一套桌椅,他一八幾的個子往裡一站,整個房間都顯得侷促起來。
他四處張望著,在屋子裡搜尋著屬於女生的痕跡。
柳涼衫的臥室不像其他同齡人那樣充滿了少女可愛的氣息,書架上整齊地羅列著各色書籍,天文地理小說雜談,都有涉獵。沒窗的一面牆壁上貼滿了字畫,鋼筆的,毛筆的,好看的,不好看的,從筆觸稚嫩到成熟俊逸,是時間流過的痕跡。
“有什麼發現沒,偵探先生?”柳涼衫走進來,看著東張西望的男生,打趣道。
易永介:“一直就想問,你練的是什麼字型?很特別,堅韌有力,稜角分明,倒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