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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從來沒在任何一次離別的時候,與任何人有過主動的“再會”,“以後再見”,“日後回來看你”這樣的話語,畢竟她周圍的人,要麼無需她許下承諾,要麼與她隔閡重重,她縱使是想,也無法說出口。
除了一個華色。
忍受著熟悉的撕扯感和暈眩感終於過去了之後,青歌拄著法杖深吸了好幾口氣,結果最後一口氣還沒吸完,就被撲面而來的近地風裡的沙塵嗆了個正著,開始撕心裂肺地咳嗽。
還沒直起身來就能感覺到熱浪/逼人,她的頭上已經有了隱隱約約的汗意,畢竟之前身處涼爽宜人的綠野之森,她身上穿著的長袍還織有保溫的秘銀法陣,在這裡可就弄巧成拙了,她不得不趕緊給自己補了個降溫的小法術,心裡暗暗又驚又喜——
能在這麼個季節有如此之高的溫度的,在整片歐諾塔大陸上也只有一個地方了!
只不過她沒能看到的是,在她走後,那個法陣裡終於晃悠悠地飄出一陣黑霧,而在黑霧飄出來的時候,以西南占星塔為中心,方圓數十丈之內的人全都感受到了一陣一掠而過的、凌駕於萬物之上的威壓碾壓而過,然後就像突然襲來一般,又匆匆地不知往何處去了。
極北荒漠。
華色面無表情地看著瑪麗和西澤爾在五分鐘之前還在好好做藥劑,結果她剛出去拿了個新的藥劑瓶,回來就發現這倆人黏在一起了,雖然沒有什麼過分讓旁人尷尬的舉止,可是那含情脈脈對視的目光,簡直讓人想自戳雙目,抑或退後三尺離開這裡。
她終於懂了為什麼安東尼奧執政官完全不想到望陵村來了。
傷眼。
她憂愁地嘆了口氣,將手頭的東西收拾好之後,暗暗決定以後無論如何也不要再跟這對小情侶在一起做藥劑,一邊垂頭喪氣地開啟了門,幾乎都能看到她頭上的忠犬耳朵已經具象化地耷拉下來了。
然後,華色整個人就保持著開門的姿勢僵立在那裡。她的動作實在太詭異、太僵硬了,讓兩個旁若無人的情侶都發現了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瑪麗生怕是綠野長秋又動了什麼歪心思,用了什麼新殺招,提高了聲音問道:
“怎麼了華色是誰——”
“是我呀。”一個微啞的、似乎是之前被什麼東西嗆到了因而咳得有點傷的聲音含笑回答道:
“是我。”
瑪麗聽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卻硬是想不起來這人到底是誰,畢竟她整個人都被僵硬的華色攔在了門外,卻還是好脾氣地笑著問道:
“這麼久不見,你是不是瘦了呀,華色?”
終於想起了這個聲音是誰的瑪麗·布萊特,和終於找回了自己神智的華色同時叫道——
“青歌少君侯?!”
青歌溫柔而不失堅定地把華色緊緊扒在門框上的手扯了下來,微微一笑:
“好久不見。”
“我說話算話,回來接你啦。”
華色本來還想因為布萊特家主一事請罪的來著,結果在聽到青歌那一句“說話算話”之後,心裡就湧上一股酸澀之情,好像她的心在那一瞬間就變成了泥土捏的一樣,而正是她面前的這個人將她的心捏出形狀,塗上顏色,密密麻麻地全都是她的指印:
“您就這麼相信……我變得回來嗎?!”
青歌嚇了一
第61章
瑪麗和西澤爾一起沉默地看著華色的耳朵漸漸發紅,最後變成了上等胭脂一樣好看的顏色之後,突然就覺得有種一報還一報的感覺。
是夜,極北荒漠。
“少君侯……”沉默了一天的華色終於開了口:
“少君侯,我有罪。”
極北荒漠的晝夜溫差很大,以至於本來在白天穿著會很熱的長袍在入夜之後變成了最適宜的裝束,穿著高領長袍,一身黑衣的青歌挑亮了昏暗的燈火,聞言十分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還有一句話她壓根就沒說出來——
你這麼好的人,會有什麼罪?
“布萊特小姐差點就要被她父親帶走、送給一個馬爾斯的長老做禮物了,我情急之下……”華色將那個空瓶子呈了上去,突然就抬起頭來直直注視著青歌的眼睛:
“少君侯,殺人償命這種事情,雖然近年來帝國已經基本不管了,可是按照律法來說我的確有罪,然而我不後悔!”
“如果我沒能阻止他,天知道以後他還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能拿來做交換權利的籌碼,日後他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