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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消退半分。十年滯銷作家生活的煎熬和忍耐已讓他看透許多作家的性格、教養往往與才華相去甚遠,而像磯貝久這樣面面俱佳的作家確實極為少見。但一想起實力不敵的自己將當著眾多編輯的面向這個年輕的直本獎得主寒暄應對,他便又膽怯猶豫起來。
(一切都結束了。但是,真正的戰鬥現在才開始。就算敗,至少也應該敗得風度翩然。)
沿著青山大道茫然漫步了半個小時,耕平終於得出一個極簡單的結論。人,就是一種只會關注他人失敗的動物。這個國家只教給孩子成功,卻對失敗不屑一顧。若自己仍堅持留在出版界,就必須做好面對無數次失敗的準備。做一個有風度的敗者,就必須抓住下一個挑戰權。他昂起頭,挺起胸,站在人行橫道的一端,向夜晚的計程車流揚手示意。
“‘歡喜也只得中庸’麼。耕平,真遺憾哪。”
耕平還未在深藍的沙發上坐定,就聽到歷史小說家片平新之助充滿惋惜的粗獷嗓音。小林一茶的這句俳句,應此一人得獎一人落敗的情景恰如其分。角落處的席位上,青友會的成員們齊集團坐,除了磯貝。各出版社數十名編輯圍坐在旁邊的幾個席位上,小聲地談論著什麼。椿快步走過來,遞給他一杯加了少許水的威士忌:“給你。對了,小馳剛發給我一條簡訊,讓我告訴你,繼續努力,下一個就是老爸了。真是個好孩子啊。”
那小傢伙平時強裝鎮定,原來他知道入圍後各種壓力紛至沓來,一直都在擔心掛念著自己呢。戀愛小說家山崎瑪莉亞拍拍耕平的肩,說道:“據說《空椅子》留到了最後決選呢,另外兩個是磯貝和神山。這不是很好嘛,給評委留下了好印象。”
鷹派小說家花房健嗣雙手抱在胸前,說道:“那樣的話,勝負就在第二、第三次啦。神山靜菜入圍六次都沒中,估計很難再入圍了吧。”
局外人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耕平無名火驟起,他一口喝下威士忌,讓自己靜靜地聽他們的對話。雖然最終以落敗告終,卻有種從直本獎重壓之下解脫的快感,酒似乎分外甘醇。
“椿,再來一杯。”
文藝吧女招待把手輕放在耕平的膝蓋上:“好的。不過我說,你的那套彬彬有禮準備堅持到什麼時候呢?輕鬆點,樂觀點嘛,不管怎麼說,你好歹也是全國入圍者之一呀。”
雖說如此,讓他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簡直難過登天。即使拿到了大獎成為了暢銷作家,他也羞於報此一箭之仇。這便是耕平。
大概一小時後,一直在吧檯愜意地喝著酒的年輕編輯一手拿起手機說道:“磯貝說他剛搞定記者見面會,正在往這裡趕。”
記者見面會設在日比谷的某個會館大廳,開車到銀座都不用五分鐘。耕平正提醒自己做好心理準備的時候,門突然開了。並不寬敞的吧廳裡頓時掌聲雷動,不知誰高聲喊道:“新直本獎作家、磯貝久老師出場啦!”
一副大學生般童顏的磯貝,今晚依舊一身T恤牛仔褲,卻如整個昏暗吧廳的聚光燈全打在他一人身上一般閃亮奪目。莫非這就是明星作家和文學獎的疊加效果?磯貝揚起一隻手臂回應著熱情高漲的歡呼聲,一邊徑直走向青友會的朋友們,在和編輯們一同鼓掌的耕平面前站定。
即使天下大亂也泰然自若的年輕作家一臉認真地凝視著耕平,整個吧廳突然如潭水般安靜下來。耕平感受到他強烈的氣場,不覺站起身來。
(他到底想幹什麼呢?)
正當耕平莫名其妙時,磯貝久伸出了右手。原來是來握手。耕平緊緊握住那隻手,只覺得第一百四十九屆直本獎作家的手圓潤而又溫暖。磯貝久低聲說道:“有一件事,我必須向你道歉。”
05
(這個當紅作家到底在說什麼呢?)
耕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眾編輯和青友會成員們屏息凝視著兩位作家定格的兩隻手。店裡安靜得連掉下一根針都能聽見。新直本獎作家繼續說道:“我把你們一家作為原型寫進了《藍天深處》,因為在我眼裡,你是一個好父親,小馳也是一個好兒子。你應該經常跟小馳出去玩吧。”
自久榮死後,一些作家朋友便經常約耕平和小馳到處遊玩,賞櫻花、逛遊樂園、看電影首映……雖有悲傷,但現在想來,卻是彌足珍貴的回憶。
“如果真是這樣,我其實應該先跟你說一聲的,只是那時我怕被你拒絕,所以就……沒想到竟在直本獎評選中和你同臺競爭,讓我心裡很過意不去……”
今晚誕生的直本獎作家磯貝久不僅才華橫溢、年紀輕輕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