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氣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們,自己揹著手在街上溜。此時已近中午,正是神農鎮最熱鬧的時候,大街上的運貨車川流不息,兩側的酒樓和娛樂場所人聲鼎沸,家家生意爆滿。
身後是佔地一百多畝的批發市場,集中了三百多家攤位。這裡的假貨品種齊全、價格低廉,並且“質量”相當可靠,吸引了全國各地的批發商。以此為中心,神農鎮的假貨遍及全國除了港澳臺和西藏外的所有省市、自治區,銷售量在長江以北首屈一指。
在打假呼聲日益高漲的今天,神農鎮假貨市場如此龐大當然難免引起注意,事實上短短三年裡它就曾受到了十幾次查處,打假行動組的規格一次比一次高,但神農鎮一次又一次地化險為夷,活力十足。這主要依賴於天然的地理優勢、廣泛深入的情報網路和於富貴簡單有效的組織安排。經過十幾年的經營,本鎮的網路已滲透了幾乎全市的所有關鍵部門,不但市裡來打假它在第一時間會得到通知,即便省裡和國家部委的活動,只要和市縣兩級稍一通氣,不出一分鐘,資訊就會傳遍神農鎮的大地。如果上面獨立行動避開地方上呢?來就來吧!儘管查。根據於富貴的安排,本商品市場內所有攤販的商品絕大多數是正品,有假貨,的確有,但總價值絕不會超過五萬元——這是法律上售假是否負刑事責任的界限。這不到五萬元假貨應付需要量少的客戶足足有餘,一旦有大客戶,立馬到深山或各隱蔽地點的窩點和倉庫去提,要多少有多少,要什麼有什麼。
正因為這一系列的組織原則,上面幾番掃蕩都抓不住確鑿的證據。沒證據地方政府理你個頭!你自己來查?來吧,別說一個行動組,你派個軍隊撒到太行山裡也沒個影。發動人民群眾?巴不得呢!這裡的老百姓無限愛戴自己的政府,立馬就陷你於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中。而這場戰爭的指揮者就是於富貴。跟農民較量,所有官僚都欠了幾分狡詐。打假的是為法律和人民服務,製假的卻讓法律和人民為他服務,這場戰爭誰勝誰負顯而易見。
看來白思茵說得不錯,這於富貴的確是個具有大智慧的人物。葉揚說得也不錯,違法的比守法的的確更具有創造力。李澳中搖頭苦笑,緩緩踱進批發市場。
“李所長,”一家名為“絕對精品”的批發店的老闆悄悄拽住他,伸手指了一下前面的人說,“那倆穿黑夾克的一老一少你看見沒?兩天前這兩人就在這兒轉悠,沒見買什麼貨,卻老打聽些神農鎮的事。這還不算,我聽那年輕人的稱呼,那老頭姓熊!公安部網上通緝的那個東北殺人犯和遼寧那個捲款私逃的信用社主任不都姓熊嗎?李所長,你得問清楚才是。”
李澳中一怔,連日的鬱悶一掃而光,思維敏捷起來。他仔細打量那倆黑夾克,年輕人普普通通,沒什麼特徵,老的大約五十多歲,體態較胖,比起殺人犯似乎年齡稍大一點,和信用社主任卻正好相當。
“他是什麼地方口音?”
“具體說不上來。肯定是東北的。”老闆回答。
他詳細詢問了幾句兩人的情況,深吸一口氣,全力戒備地向他們走去。那兩人正翻來覆去地端詳一條極品雲煙,看見李澳中只是稍微一怔,盯了一眼閃閃發亮的警號,知道是貨真價實的警察,卻出人意料的沒有慌張:“同志,有事兒麼?”
“看一下你的身分證。”李澳中說。
兩人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沒帶。”
“工作證。”
“也沒帶。”
李澳中冷笑一聲:“聽口音你們是外地來的,難道你到哪個地方都不帶證件?”
老頭堆起笑容,遞了支菸:“請問同志貴姓。”
“李澳中,神農鎮派出所副所長。”李澳中遞過自己的證件,“你的名字?籍貫?工作單位?”
老頭介紹自己叫李鵬舉,遼寧開城人,做生意的。年輕人是他的助手,叫張小春。這次來是想考察丹邑縣的市場,想投點資。李澳中越聽越和遼寧的信用社主任對號,捏造假名,更是心中有鬼,便把他們帶出批發市場,叫醒小馬等人,帶兩人回了派出所。
李鵬舉大聲抗議,說自己來這裡投資你們怎能胡亂抓人。李澳中則冷笑不已,說你投資也不帶個證件,誰敢要你的投資。車的後座,小馬等人和那個張小春也是唇槍舌劍,吵得面紅耳赤。一到所裡,李澳中就把兩人分頭關押來審問口供。李鵬舉一口咬定自己來投資。問投什麼資?家裡有幾口人?具體做什麼生意?他回答得頭頭是道煞有其事,但是和張小春的口供一對,卻是南轅北轍,連個邊兒也挨不上。
李澳中雖知他們心裡有鬼,可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