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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一來案情簡單些,但破案就困難多了。這條公路雖然不是交通幹線,每小時的車流量也有上百,殺個把人還不容易,十分鐘也要不了。兇手作案手段又殘忍又幹淨利落,沒留下絲毫線索。警察們抓了瞎。
李澳中雖然堅持認為是蓄意謀殺,可他沒拿出關鍵證據,意見就沒被採納。他心裡無比鬱悶,但思來想去那筆記本還是沒拿出來,他知道,只要自己把筆記本拿出來指證於富貴,於富貴就會向自己展開反擊,而私吞失竊物就是最好的武器,憑於富貴的能力,靠這一條就可以把自己趕出警察隊伍。那麼……以後怎麼辦?家裡的生活怎麼辦?兒子的治療費用怎麼辦?
李澳中陷於極度的苦悶中,案情分析會就在他的苦悶中草草了結。
魯狗剩化完他爹,連個小盒子也沒捨得買,用個塑膠袋一裝,帶回了神農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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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農鎮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大雪紛紛揚揚地下了三天,群山白頭,叢林裹素。李澳中看得耳目一新,魯狗剩卻嘟囔說:“這老天爺也真是我爹的乖孫孫,他一死它就趕緊披麻戴孝。”
李澳中氣得猛踹他一腳:“趕緊滾回家裡埋你爹去吧!”
魯狗剩原來聽說警察腐敗,這趟跟著李澳中去本打算胡吃海喝一通,不想洛陽的警察沒甚油水,一連吃了三天工作餐,還比不上在家裡的大瓶白酒大腕肥肉。心裡正窩火,李澳中一踢他,惱了:“嗨,李所長,我這回……嗨,不提了。下次有事,爺們不去了。”說完像兔子一樣溜了。
李澳中一笑,這小子還沒想起來他爹死的時候身上沒有錢,想起來攆都攆不走。走得好!他腳下踩著噗哧哧四散飛濺的雪泥,大步往派出所走去。
烏明清正率領全所人員大幹快上,打掃院裡的積雪,斜斜的山風吹來紛飛的雪粉,掃一層落一層,他們的腳下堆滿了積雪,頭頂肩上也堆了一層雪。
“澳中,回來啦?魯一刀的案子怎麼樣了?”烏明清問。其他人也紛紛打招呼,熱情得讓他感到詫異。
“千頭萬緒,沒個頭緒。”他脫下棉大衣,“來,我幫你們掃。花園單位,應該有點花園的樣子。”
“你歇著!你歇著!”烏明清連忙奪走掃帚,“跑了幾天,你先緩緩吧!這樣,我放你三天假,回城去陪陪老婆孩子。大冬天的,你也回去暖和暖和。”
李澳中有些狐疑,自從“打假事件”以來,烏明清一直和自己不睦,上班都黑著臉,即使碰上了面也只是僵硬地點點頭,像睡了落枕。現在他為何一反常態?不過他提議放假還是挺合意的。李澳中欣然應允。
傍晚時,烏明清請他去喝酒,說老家侄子送了一條狗,寄存在香城大酒店,今晚去把它剝了。他特意宣告,今晚只有你我二人。李澳中便隨著他來到香城大酒店。
馮世貴看樣子發了不少財,渾身上下生機勃勃,臉上的肥肉都像一瓣瓣綻開的鮮花:“哎吆,兩位所長好!李所長,好一陣子不登門啦!白董事長常常打電話問起你呢!”一邊客套一邊陪他們乘電梯上三樓,挑了一個豪華單間。李澳中想聽聽白思茵的現狀,卻無法問出口,這可恨的馮世貴只是客套,一句有用的話也不說。
狗肉端上來,馮世貴退出去。
今天這頓可謂名副其實的狗肉宴,紅燒的、清燉的、爆炒的……還有一個火鍋。濃香飄滿了一室。
“澳中,”烏明清雙手端起杯子,“我知道哥哥我有些……不,很對不起你。扣押熊家棟那天,我知道我和於富貴的電話你聽見了……我……我見利忘義,我不是人!解釋的話我一句不說,我只問咱倆的交情還在不?在,你喝了這杯。你要說不在,這瓶五糧液我一口喝盡。”
烏明清的眼睛微微有些潮溼。燈光下,李澳中瞥見那上面有一縷光芒在閃。他一句話不說,一飲而盡。烏明清送了口氣,按住他的手,神態沉痛而親近:“兄弟,我以前也是一個好警察,真的,剛當警察那會兒。可我這人哪,什麼都好,就是喜歡享受……穿,就這一身警服,一脫,啥都沒了,也只好認了;女人,家裡一個也就夠了;住,房子已經有了兩三套;錢呢,說老實話,目前連我自個兒也不知道有多少,全歸老婆掌握,不過這輩子扯著耳朵花也花不盡。歸根結底就是這個吃喝,其實也不圖吃喝,這半輩子啥山珍海味我沒吃過?我就是喜歡這上館子去吃喝的感覺。我從小要飯的出身,吃百家飯長大的,那滋味真他媽的讓人刻骨銘心。現在我一到酒館飯店,看著別人前呼後應,酒桌上人人看我臉色的模樣我心裡就飄,就痛快。慢慢的,就成了癮……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