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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劉楓的狂妄言論發到網上之後,上級特別震驚特別憤怒,尤其是曹副市長大發雷霆,他要求不發那條新聞但還是發了,於是他向宣傳部控訴,說順寧電視臺已經偏離了正確的輿論導向,抹黑了順寧形象,應該好好整頓。於是,餘榭和白石冰一起寫檢討,賀臺長也寫了,但是內容大不相同。
白石冰主要寫的是自己意氣用事,給順寧丟臉了,自己覺得很慚愧。寫完之後,他就罵:“媽的,給順寧丟臉的到底是哪個鳥人!”
餘榭主要寫的是自己把關不嚴,片面追求收視率,而忽略了正確的輿論導向。
賀臺長寫的是,那天我生病了,也交代說這條新聞不發,但最後還是發了,這說明他管理不到位,表示今後要加強管理。
如今餘榭提起檢討一事,白石冰嬉皮笑臉地說道:“不寫檢討的記者不是好記者嘛!”轉而又說,“不過我覺得這事沒多大意思,還是別採了。”
姚笛卻說道:“不行,我偏要去,而且一定要帶著你去。”
沒辦法,白石冰只好蔫蔫地跟著姚笛上路了。姚笛長吁短嘆地說道:“這些工人好可憐,但是官司他們卻打不贏,因為他們當初沒有籤勞動合同,法律上就沒有憑據,雷天橫是否賠錢全憑他的覺悟。”
“一點道德的血液都沒有!”
“其實根子上,還是沒有監管好,為什麼不監督企業給工人發防塵口罩?現在出事了,企業不管,政府難道也不管?我們的落腳點應該是督促政府解決問題,靠企業賠錢已經不可能了。”
一到毒龍坡煤礦的辦公樓門口,白石冰就扛起攝像機一直拍攝,姚笛則找幾個工人攀談起來,為首的年輕人卻白了她一眼,說道:“你們是順寧電視臺的吧,你們能播嗎?”
“我們會盡量播出的。”
一個年長些的維權代表捅了捅年輕人的胳膊,說道:“別這麼跟記者說話,人家也是來幫我們的。”
年輕人的目光突然被白石冰的身影吸引住了,他目不轉睛地看著白石冰,然後對姚笛笑道:“這次我們通知了外地媒體,即便你們不報道,他們也會報的。”
姚笛問道:“你怎麼老看著我們白記者?”
“他姓白?”
“是啊,你們認識?”
“哦,不,不認識。”
“我採訪你一下,你給我們講兩句,”姚笛吆喝道,“白石冰,快過來,採訪啦!”
白石冰扛著攝像機走了過來,半邊臉一直藏在尋像器後面全神貫注地拍攝。
姚笛手持話筒,說道:“先跟我們講一下你的名字吧。”
“小錘子!”他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白石冰,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大夥都這麼叫我。”
白石冰愣了一下,只聽一個工友說道:“徐虎,我們可沒這麼叫過你啊。”
“小錘子”笑了笑,說道:“這是我的綽號……咳,咳……我大名叫徐虎,雙人徐,老虎的虎,正龍拍虎的虎。”
接下來,徐虎講述了他們如何在毫無防護措施的礦井裡工作,現在檢測出矽肺後,每個人、每個家庭都陷入空前的困境,一百三十一個工人至今沒有拿到一分錢補償,很多人因為沒錢已經停止用藥。最後,他還建議姚笛和白石冰到他們村看看,整個村基本上沒有生氣了,籠罩在一片悽雲慘霧中,“我們村就在東陽江邊上,小時候我們經常去游泳呢!”他最後強調道。
“東陽江?”姚笛問道,“你們是寶龍區的?”
“嗯,對。”
“這裡面,好像你是最年輕的啊。”
“我今年二十七。”
“在礦上幹了幾年了?”
“八年啦。”
“你是他們的頭兒?”
“不敢不敢。”徐虎說道。
其他幾個人卻吵吵道:“他就是我們的頭,我們都聽他的。”
說著話,果然又來了幾個記者,有報社的,有電視臺的,都是外地媒體,他們來了之後立即展開採訪,大門裡面的保安隊長熊力慌亂地撥打老總電話報告最新進展,不過,電話還沒打通,雷天橫就回來了,一輛沃爾沃在人群后方不停地按著喇叭,工人們一看,立即精神抖擻起來。雷天橫虎著臉走下車,白石冰和另外幾個攝影攝像記者一齊將鏡頭對準了他,他氣不打一處來,指著記者們呵斥:“誰讓你們來採訪的?哪個讓你們來的?不是早就說好了嗎?記者不準採訪這事。”
白石冰問道:“你跟誰說好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