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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文釗最終沒有能夠拗過他，在這個時段，他比平日裡更加的謹慎和冷靜，種種後果他都在腦海裡電光火石般的閃過一遍。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凌書戎嚇的猛地一個機靈，顫聲問，“誰？”
“蘇總，您還有別的事兒要吩咐我處理的嗎？”門外，秘書有些忐忑的問，剛才辦公室裡好像打起來了，現在又沒了動靜，難道已經和解了嗎？
“你先下班吧，沒事了。”凌書戎說，他豎著耳朵，聽著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才舒了一口氣，此時正是下班的時間，等到公司裡面所有的人都走掉了，他們才能出去。
席文釗拿了休息室裡的毛巾替凌書戎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後又給他把被葉巖扯掉丟在一旁的褲子找過來穿上了，可是現在這個時候，凌書戎根本沒有心思去管自己的傷。
他的手指冰涼，握著席文釗的胳膊，擔憂的問他，“一會兒我們怎麼出去？”
“再等等。”席文釗抬腕看了看錶。
凌書戎只好點頭，他不知道他們在等什麼，但席文釗這樣說，他就這樣信。
兩人又在辦公室裡坐了一會兒，天才漸漸的黑了下來，席文釗接了個電話，沒一會兒，辦公室外就傳來了敲門聲，他走過去拉開門，進來了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
“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男人聲音低沉的問。
席文釗嗯了一聲，伸手揉了揉眉心，“別說廢話了，快點處理吧。”
“監控室在哪裡？”男人問。
凌書戎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讓席文釗開了自己的電腦，查了一下保安室密碼鎖的密碼，然後告訴了男人。
“等我一會兒，你們先把這兒弄乾淨，我車就在樓下電梯口。”
“嗯。”席文釗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等那人一離開，凌書戎就忍不住道：“這人是誰？文釗哥，他靠譜嗎？”
“嗯，我同學。”席文釗道：“高中同班，大學同校。”
又是一陣緊張的沉默，沒一會兒，帶著鴨舌帽的男人就回來了，他戴著口罩，凌書戎也沒看清他長什麼樣兒，乾淨利落的道：“大廳和電梯裡的監控都弄好了，文釗，你跟我趕緊把他弄下去，你……”
他伸手指了指凌書戎，“你把這裡擦一下。”
“不用。”席文釗說：“我們把他弄下去，然後我再回來處理。”
“小錦。”席文釗頓了頓，放柔了聲線問他，“你一個人留在這兒，可以嗎？”
“嗯，可以，我沒事。”凌書戎點了點頭，他怕席文釗擔心自己反而礙事。
“好。”席文釗點了點頭。
凌書戎看著他和男人抬著葉巖從房間裡面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房間裡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有葉巖的，也有他自己的，凌書戎已經忘記了背後的疼痛，他扶著牆壁爬了起來，一步步挪到休息室，拿了毛巾回到辦公室開始擦拭地上的血跡。
眼淚一滴滴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凌書戎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他眼眶熱熱的，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別的什麼。
一遍遍的來回辦公室和休息室，凌書戎的手裡被染的鮮紅，他來來回回好多趟，才終於將地面上的血跡擦拭乾淨。
地板是瓷的，木紋花紋，凌書戎仔仔細細的擦拭了兩遍，確定再也看不出來什麼，才又把目光移向別處，牆壁上還有他摔上去時碰撞出的血跡和自己的手粘上的血。
凌書戎手邊沒有乾淨的毛巾了，他想起自己的筆筒裡有裁紙刀，拿著刀小心翼翼的刮乾淨了牆壁上的血跡。
至於丟在地上的破爛的傢俱和檔案，都被他收到了一堆，打算走的時候丟掉。
等到忙完這一切，凌書戎靜靜的坐在地板上發著呆。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他連一丁點的準備都沒有，葉巖死了，竟然真的死了，這麼快，毫無防備，也沒有絲毫的準備。
他整個人都懵掉了。
今天天氣有點熱，他開了空調在辦公，這時候冷風吹過來，讓他渾身止不住的發抖，文釗哥這時候去哪裡了？
他們兩個人準備把葉巖埋在什麼地方？
會不會在去的路上被發現？
凌書戎開始胡思亂想，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隨著席文釗的離開而飄遠。
這時候，他竟然不害怕，既不怕一個人坐在這空蕩蕩的房間，也不怕葉巖的死被發現後會面臨的後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