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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抱拳行禮。看清此人容貌,我幾乎氣炸了肺。這廝不是別人,正是當日劫鏢的匪首,只怪家父一念之仁,沒有將他一刀砍死。現如今,這狗賊沐猴而冠,居然做了江淮義軍的首領。我當時氣憤填膺,手已按上了刀柄,可是目光所及,忽又看見張士誠身後的兩名騎馬老者。這兩人均是東島高手,向日打傷我的也是他們。我見這情形,知道殺不了張士誠,只好暫時隱忍下來。
“當天晚上,我反覆思索報仇之計,想來想去,想起了家父說過的一句話:‘我們走鏢的人,頭一個字是忍,第二個字才是武。’如今憑武力無法報仇,那麼只有在這‘忍’字上下工夫。當年越王勾踐捨身為奴,侍奉吳王夫差,而後十年生聚、十年教訓,終於吞併吳國,報仇雪恥。面對如此強敵,我卻只想一朝報仇,豈非不自量力。想到這兒,我豁然開朗,第二天賣了祖傳的寶刀,打造了一口八十一斤的大關刀,化名趙世雄,投入張士誠麾下,從小卒做起,衝鋒陷陣,屢建奇功。過了一年有餘,‘快哉刀’之名傳開,引起了張士誠的注意,那時我容貌有變,使的又不是祖傳的單刀,張士誠非但沒有認出我來,反而給我加官進爵。也是天意昭昭,到後來,他鬼迷心竅,居然把我視為心腹,讓我做了他帳下親軍的統領。”
樂之揚忍不住說道:“你刺殺他了嗎?”
“沒有!”趙世雄搖頭說,“那時我要殺他,真是易如反掌,但殺了他一個,其他的鹽幫頭子又可以取而代之。況且我的仇人不止是鹽幫,還有東島,要想真正報仇,只有讓張士誠家破國亡。即便如此,也不過毀了泰州鹽幫,後面的東島仍是毫髮無傷。存了這個念頭,我繼續隱忍待機,就在這個時候,來了一個天賜的機會。”
“什麼機會?”樂之揚好奇問道。
趙世雄自得一笑,說道:“張士誠在高郵擊退元軍以後,隱隱然已是南方義軍的共主。他志得意滿,乘勝攻佔了平江,此人饒有權謀,可惜胸無大志,不知聽了誰的鬼話,居然打算定都平江。平江府水道縱橫,步騎不易展開,敵方水軍一到,可說無險可據。自古除了吳王夫差,從無一朝一代定都於此,夫差敗亡之君,根本不足取法。我以勾踐自許,心懷破吳之志,明知此舉欠妥,可也並不點破。沒過多久,張士誠在平江自稱吳王,就在他稱王的第二天,來了一個年輕道士,神色倨傲,開口要見吳王張士誠。
“我身為禁衛統領,見他言辭無禮,本想將他轟走,不料那人拿出一封信說:‘你把這封信交給吳王,他看了信,必會見我!’我見他自信滿滿,心下奇怪,於是讓人看住道士,自己持信入宮,到了僻靜處,偷偷拆信觀看……”
“糟了!”樂之揚叫道,“信封一破,張士誠不就發現了嗎?”
趙世雄搖頭道:“我為復仇之計,但凡緊要書信,均要一一過目,所以自有一套法子,既讓信封不毀,又可看見書信。當時我拆信一瞧,裡面只有一張信紙,上面寫了四個字:靈道石魚!”
“靈道石魚?”樂之揚心生疑惑,“那是什麼?”
趙世雄慢吞吞說道:“當時我也不知這四字的意思,於是原樣封好,交給了張士誠,誰知他展信一看,先是吃驚,繼而喜透眉梢。我在一旁瞧見,心中十分納悶:此人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為何見了這四個字,偏偏驚喜流露?張士誠看了又看,鄭重收信入懷,命我召那道士。見了道士,又破天荒將我遣開,過了好一陣子,方才遣出道士,喚我入內,張口就問:‘世雄,我待你如何?’我說:‘陛下待我勝似父母,小將死一百次也報答不了。’我為報仇,刻意吹捧拍馬,可是張士誠聽了十分入耳,他說:‘世雄,你代我做一件事,這件事你知我知,不可讓第三人知道!’我說:‘陛下但有差遣,小將在所不辭。’張士誠說:‘那道士你也見過了,今天夜裡,你帶兵跟他一起去城外虎丘的“玄天觀”,給我取一樣東西回來。事成之後,殺光所有道士,連帶門外那個,一個也不要留下!’我忍不住問道:‘要取的東西是什麼樣子?’張士誠遲疑一下,小聲說:‘是何模樣,我也不知,門外的道士一定知道。切記,事後殺人滅口,道士一個不留!’”
樂之揚怒道:“這個張士誠,還真不是東西!”
趙世雄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非心狠手辣,他一個私鹽販子,又憑什麼脫穎而出、裂土稱王?說起來,這類事情,我也替他幹過不少,唯獨這件事情最為蹊蹺。我帶著道士兵馬,乘夜直奔虎丘,將玄天觀團團圍住。小道士見了玄天觀的觀主,張口就要他交出‘靈道石魚’。那觀主道號映真,看上去謙和有禮,是個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