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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有你無我,務求一擊必殺,所以出劍講究快準狠辣。對手往往還沒看清,就被他一劍刺死,縱使看清了,也擋不住他雷奔電掣的一擊。所以這一路劍法是搏命的劍法,有一股所向無前的氣勢。海燕小巧纖弱,以‘飛影神劍’的凌厲,稍一不慎,就會刺穿鳥身。但我太昊谷四代都是道士,玄門要旨在於‘沖虛’二字,聖人云:‘大盈若衝,其用不窮。’唯有處處留有餘地,方能生生不息。所以‘奕星劍’練到一定境界,反虛入衝,每刺出一劍,總要留下若干勁力,一來以免傷人太甚,有違道門寬恕之心,二來大盈若衝,後招無窮,無論對手如何變化,我總有應變的餘地。”
“我明白了。”樂之揚拍手笑道,“雲虛的劍是殺人之劍,道長卻是寬恕之劍,要想燕子不傷不死,寬恕之劍當然更容易辦到。”
“這個比喻精到!”席應真拍手大笑,頗有知己之感,“我的劍法雖不如‘飛影神劍’凌厲,可是勁力收發由心,劍尖觸及鳥身,便依燕子飛行之勢收回了一大半的勁力。所餘的力道既可刺落飛燕,又不使其受損。當然了,這也不是說‘奕星劍’勝過‘飛影神劍’,只是二者風格不同,上陣殺敵,‘飛影神劍’自然厲害,但要刺落活燕,‘奕星劍’更加管用。”
樂之揚暗暗佩服,心想這老道士當真了得,虧他短短工夫,就想出了這一種揚長避短的法子。想到這兒,又生疑惑:“這麼說,道長理應贏了才對,為何還會滯留在島上呢?”
“我只想到劍法,卻忘了人心。”席應真長長嘆了一口氣,“一開始,雲虛將刺燕想得太過簡單,以為仗著輕功快劍,必能一舉勝出,等他明白其中的難處,已經大大落了下風。眼看線香燃盡,敗局已定,他忽地一揮手,射出了許多‘夜雨神針’,我身前的活燕一隻不落,全被釘死在地上。”
樂之揚驚道:“這樣不違規嗎?”
“對啊,我也斥責他違規,雲虛卻說:‘我們只說了不刺死自家的燕子,又沒說不能殺對手的燕子。道長若有能耐,也來刺死我的燕子好了。’這道理十分無賴,可又難以反駁,很快線香燃盡,我只好棄劍認輸。”
“這明明是作弊。”樂之揚憤然說道,“道長怎能認輸。”
“這件事不明不白,既可說是作弊,也可說是鑽了規則的空子。若是市井無賴,大可狡辯一番,但老道我一生坦蕩,又豈能做這婆婆媽媽的臭事?雲虛見我棄劍認輸,又逼我刺殺朱元璋。我說:‘願賭服輸,要殺要剮我都認了,但刺殺之舉,萬萬不能。貧道出身玄門,也知道“仁義”二字,我與朱元璋八拜之交,豈能受你所逼,殺害結義兄弟。更何況我眼下答應了,回到中土立馬反悔,你又能對我如何?’雲虛說:‘說得是,以防萬一,我得留個後手。’說完伸出右手食指,在我身上點了五下,酸癢痛麻,各不相同,我忍不住問:‘你幹什麼?’他說:‘你聽說過“逆陽指”麼?’
“我一聽大為吃驚,這一路指勁是當年‘西崑崙’梁蕭破解奇毒‘五行散’時悟出的奇功。但凡人體氣血執行,均是合於五行之道,‘逆陽指’的指勁卻與五行相逆,處處剋制人體氣血,指勁長久潛伏體內,中指之人平素與常人無異,可是每過七日,都會發作一次,發作之時,生不如死。”
樂之揚駭然道:“這樣說來,道長每過七日,就要發作一次?”
“是啊。”席應真嘆了口氣,“這種指勁只有島王通曉,本是東島懲戒叛徒所用的法子,雲虛用到我身上,意思十分明白,如果我忍受不了指勁發作的痛苦,就會屈服於他,替他刺殺朱元璋。”
“道長屈服了麼?”樂之揚一面問,一面心想,如果屈服,朱元璋早就死了,席應真也不會困在這個鬼地方了。
只聽席應真說道:“我來島上兩年,‘逆陽指’的滋味兒也嚐了一百多次,每一次雲虛都逼我就範,但我就是不理不睬。他要殺我也容易,只要袖手旁觀,等我氣血逆行,終歸必死無疑。但他性子強橫,我越不屈服,他越不容我輕易死掉,到了最後關頭,總會出手相救,還說:‘我看你撐到幾時,一年不行兩年,兩年不行三年,我總要叫你乖乖服氣,替我去殺那個狗皇帝。’我也反唇相譏,說道:‘兩三年算什麼,頂好再過二三十年,那時朱元璋龍馭上賓,不用我殺他,你也報了仇了。’嘴上這麼說,但那痛苦七日一來,的確很不好過。”
席應真說得輕描淡寫,樂之揚卻覺背脊發麻。試想一想,這七日一次的痛苦,換了自己,縱不屈服,也要發瘋發狂。相比起來,那一頓刑杖,簡直就是隔靴搔癢。想到這兒,對於席應真大生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