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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雄踞此島,稱王稱霸,羊鹿狐兔望風而逃,但卻沒有任何生靈可以為它解除這個煩惱,這時受了笛聲的吸引,對於吹笛的樂之揚也生出了好感,故而一掃傲氣,探出爪子向他求救。
樂之揚問道:“鷹兄,你要我為你拔出針兒麼?”白隼眼珠轉動,胸臆間咕咕作響。
樂之揚看著金針,想起自己被張天意金針刺心、受盡折磨的往事,登時感同身受,點頭說:“好,鷹兄,我幫你拔針,你可不要亂動。”說著徐徐上前,走到白隼身邊。
白隼體格雄奇,蹲在地上足有兩尺多高,銳目盯著樂之揚,期冀之餘,亦有警惕之意。樂之揚見過它抓斃麻雲的神威,暗想這鳥兒剽悍凌厲,一啄一抓均可致命,若是拔針之時突然發難,自己豈不是要倒大黴。
遲疑一下,樂之揚蹲下身子,伸出二指,拈住針尾,但覺白隼簌簌發抖,他的一顆心也提到嗓子眼上,當下避開白隼的目光,喃喃說:“鷹兄莫怕,鷹兄莫怕……”說到第三遍,陡然力貫指尖,奮力一拔,金針應手而出,隨之濺出一股膿血。
白隼發出一聲哀叫,利嘴起落如電,狠狠啄在樂之揚的手背上面。樂之揚大叫一聲,縱身跳起,忽見白影晃動,白隼沖天而起,一眨眼就消失了。
樂之揚察看手背,但見傷口甚深,血流如注,心中當真又驚又氣,後悔不該管這一檔子閒事,畜生到底是畜生,全無恩義之心,野性難馴,動輒傷人。
正懊惱,忽聽有人笑道:“好小子,知道厲害了嗎?”樂之揚回頭看去,席應真揹負雙手,從一塊礁石後面轉了出來,心知方才的情形一定被他看見,登時面紅耳熱,不勝羞愧。
老道看他一眼,笑道:“小子,你知道這鳥兒的來歷麼?”樂之揚搖頭,席應真一捋鬍鬚,又問:“那你聽說過海東青嗎?”
樂之揚一愣,衝口而出:“海青拿鵝!”席應真笑道:“不錯,正是海青拿鵝。”
《海青拿鵝》是一支樂曲,曲中的海青就是海東青。海東青被女真人稱為“萬鷹之神”,生於東北海邊,高飛疾走,快如閃電流星,能夠擊落九天之上翱翔的天鵝。
自古北方蠻族視海東青為神物,馴化以後上擊飛禽、下逐百獸,來去千里,無往不服。《海青拿鵝》這支曲子樂之揚吹過千百遍,但真正的海東青還是第一次看到,想到白隼的厲害,一顆心不由突突直跳。
席應真目視前方,徐徐說道:“我當年遊歷遼東,見過的海東青都體格瘦小,這樣大的鳥兒,我活了七十歲還是第一次見到,想是島上風水所聚,天造地化,方才出了這一隻異種。”
樂之揚看著手背,悻悻咕噥:“什麼異種?就是一隻臭鳥。”席應真哈哈大笑:“你這小子,忒也膽大,海東青能以小搏大,就連大雕也讓它三分。你居然離它如此之近,傷了手還算運氣,這一啄落在臉上,連你的眼珠子也會叼出來!”
樂之揚苦笑道:“我是豬油蒙了心,讓道長見笑了。”席應真瞥他一眼,微微笑道:“我可沒有嘲笑你的意思,你這孩子,心懷慈悲,澤及鳥獸,很好,很好,老道我沒有看錯你。”
樂之揚聳了聳肩,扁嘴說:“可惜好心沒好報。”席應真搖頭說:“行善乃求心之所安,如求回報,反而落了下乘。”樂之揚笑道:“道長說的是,小子受教了。”說到這兒,又覺奇怪,“席道長,你不歇息,來這兒幹嗎?”
“聽見笛聲,出來走一走。”席應真坐在一塊石頭上面,手拈長鬚,遙望大海,臉上神色變幻,意似思索什麼,過了一會兒,徐徐說道,“樂之揚,你想學我的‘奕星劍’麼?”
樂之揚一愣:“道長何出此言,你不是不能收我做弟子麼?”席應真搖頭道:“我沒說收你做弟子,只是問你想不想學劍法。”樂之揚只覺糊塗,支支吾吾地說:“這有什麼分別嗎?”
席應真瞪他一眼,說道:“你這小子,平時灑脫得很,怎麼緊要關頭又婆婆媽媽起來了?事急從權,如今大敵當前,我又壽命不久,你的武功太弱,怎麼對付得了這幾個惡人?”
樂之揚心中敞亮,當此危急之時,席應真是破除門戶之見,決意傳給他“奕星劍”,以便來日和衝大師周旋。想到這兒,他心中滾燙,眼淚也幾乎掉了下來。
席應真故作不見,起身說道:“奕星劍和東島的飛影神劍一樣,都是出自前輩大劍客公羊羽的‘歸藏劍’。這一路劍法暗合先天易理,其中的學問十分精深,後來習練的人雖也不少,登堂入室的卻沒有幾個。公羊先生歿後,得其真傳的也不過雲殊大俠、‘西崑崙’梁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