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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生下葉靈蘇,根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葉靈蘇為此煩惱,實在多此一舉。
過了一會兒,葉靈蘇稍稍平靜,抹淚說:“樂之揚,我不是有心罵你的。不知怎麼的,一想起那些事,我的心裡就很難過。”
“那就別想了唄。”樂之揚滿不在乎,“你要不開心,我再吹笛子,讓這隻大鳥兒給你跳舞解悶兒。”葉靈蘇看了一眼歇在遠處的白隼,無精打采地說,“這兩天,我一直夢見媽媽。”
樂之揚心中又“咯噔”一下,忙說:“哎,過去的事就別想了。”葉靈蘇嘆一口氣,搖頭說:“不去想又談何容易?說也奇怪,媽媽樣子我都記得,就像是烙在心子上一樣,也許,也許她太美了,看一眼就忘不了的。我還記得,她特別愛笑,總是笑眯眯地看著我,說起話來細聲細氣,又柔和,又好聽,在我記憶裡面,她從來沒罵過我,也沒對我發過脾氣……”
說到這兒,勾起回憶,葉靈蘇的眼淚又落了下來。樂之揚也覺傷感,撓了撓頭,說道:“葉姑娘,你好歹還能記得媽媽的樣子,我連我媽是誰也不知道。不過那樣也好,一了百了,倒也少了許多煩惱。”
葉靈蘇瞥了樂之揚一眼,心想:“是呀,我儘管名分不正,但也好歹知道父母是誰,撒謊精卻是個孤兒,比起我來,可憐多了。”想到這兒,悲苦散去,憐憫大生,嘆道:“撒謊精,你可曾想過去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嗎?”
“想過啊。”樂之揚笑嘻嘻說道,“老爹告訴我身世之後,我也難過了好幾天。有一天我偷偷離家,想去找我父母,結果年紀太小,以為京城就是天下,天下就是京城。我從南門出城,繞著城牆走了一圈,又進了北門。那時又累又餓,天也黑了,我蹲在屋簷下打盹,一個醉漢打那兒經過,衝我撒了一泡臭尿,氣得我哇哇大叫。天幸那個醉漢心腸不壞,吃我一嚇,酒也醒了,見狀過意不去,帶我沐浴更衣,又把我送回家裡,臨走前還送了我兩個糖人兒。一泡尿換了兩個糖人兒,江小流一聽大覺划算,找了個牆角蹲守三天,結果一泡尿也沒等到。”
葉靈蘇聽了這話,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眼角,罵道:“撒謊精,什麼事到你嘴裡都變了味兒。我只聽說過守株待兔的,哪兒又有守著屋簷等尿的傻人?”
樂之揚不置可否,哈哈大笑。葉靈蘇也只覺好笑,但又不便表露,苦忍笑意,說道:“樂之揚,剛才交手之時,我看你的劍法眼熟,可是我東島的武功麼?”
樂之揚心懷鬼胎,慌忙擺手說:“不是,不是,這是席道長教給我的。”
“什麼?”葉靈蘇不勝吃驚,“他把‘奕星劍’教給你了?”樂之揚道:“他怕自己有個三長兩短,你我無法應付強敵。”
葉靈蘇聽了這話,也是暗生愁意,抬眼看去,海東青在海面上盤旋,忽地收翅如箭,射入水中,再起之時,已抓起一條大魚,鱗片銀白,約有二十來斤。
白隼拎著大魚,來到一塊礁石之上,啄得銀鱗迸濺、赤血橫飛,俄而抬頭顧盼,氣勢雄奇不凡。
葉靈蘇看到這兒,心中微微一動,衝口而出:“我有一個法子。”樂之揚奇道:“什麼法子?”
葉靈蘇指著那隻白隼:“我們要離此島,全在這隻鳥兒身上。”
樂之揚何等穎悟,聞絃歌而知雅意,拍手叫道:“你是說馴服這隻海東青,如麻雲一樣回東島送信?”忽見葉靈蘇微笑不語,忙又一拍腦袋,“我糊塗了,它連東島在哪兒也不知道,怎麼能夠回去送信?”
葉靈蘇說道:“它不知道東島何在,但能遠揚百里、極目四方,島嶼附近只要有船隻經過,一定逃不過它的眼睛。”
樂之揚的心子怦怦直跳,說道:“這個主意很好,但如何馴服它呢?”
“馴服海鷹,先要熬鷹,使其不眠不休,方能令其臣服。但這隻海東青大有靈性,知音解語,會聽你的笛聲調遣,所以熬鷹的一關大可免除。有了這個根基,我再傳你‘馭鷹’之術,不過數日工夫,便可讓它學會鷹語。”
樂之揚大喜過望,急忙討教,葉靈蘇知無不言,將“馭鷹術”傾囊傳授。東島數百年馴鷹,對於鷹隼的脾性瞭解至深,因此鑽研出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法門。兩人因那白隼愛聽《周天靈飛曲》,故而加以改進,將口哨變為笛聲,紅手帕變成翠綠色的玉笛,用揮笛的手法表現“鷹語”。
白隼吃過夜雨神針的苦頭,對葉靈蘇記恨在心,故而只聽樂之揚的招呼,對於少女不理不睬。葉靈蘇看出它的敵意,又恨它殺死麻雲,故而只是傳授“馭鷹術”,決不插手馴服白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