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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廢了他的齊梅, 曾經差點逼/奸過她的陳杭, 哪些上輩子無法辯解的屈辱紛至沓來。
錦棠腔子裡的怒火隨即就騰起來了,摔摔打打,連飯都不肯吃了,氣的整個人都攥到了一起:“你迄今都還是覺得當初是我故意勾搭的嘉雨, 害死了嘉雨,便陳杭的事兒,我知道的,我知道齊梅肯定給你說過,說我勾搭過你爹, 你……你一直瞞著我,明明知道還瞞著我。”
提起這些事情來, 錦棠整個人都不合適了。
便上輩子,陳淮安其實從來沒有說過,絕口沒有提過。直到她當著微服私訪的皇帝的面扯爛他的耳朵, 搧腫了他的臉, 將他的短揭了個揚天時,他才說了一句。
但是,就哪一句,錦棠便知道他是知道的,只是瞞著從不曾說出來罷了。
她轉身便走,從此, 決然的與他和離。
所以, 這才是他們之間不敢碰也不敢戳的傷疤。
“糖糖, 糖糖。”陳淮安也嚇壞了,伸手將她扶了起來,輕輕兒替她舒著胸:“你可還好?”
錦棠直到多活了一世才明白,陳家人的醜惡,只展露在她一人面前,在陳淮安面前,他們從不曾展露過,尤其是齊梅,貌似溫柔,心如蛇蠍,滴水穿石,潤物無聲的壞著他們夫妻的關係,最後還拿走了她的酒肆。
“糖糖,你可記得我上輩子是做什麼的?”離的太近,錦棠能看到陳淮安鬢角的青筋在不停的跳著。
“從順天府府尹到大理寺寺卿,再到內閣,我搞了十年的刑訊逼供,而你,你也應該堅強起來,這輩子咱們皆不要回避,我信任你,我永遠信任你,但我得知道,哪些糟汙事兒,究竟他孃的是怎麼回事。”
上輩子陳淮安確實聽過些風言風語,但因為嘉雨的死,他把一切都藏著,悶在心裡,除了勒令著不準齊梅說,自己也從來不曾在錦棠面前露過一丁點兒。
但畢竟已經重生了,都重新活過了,為何不把當初的事情弄個清楚?
“若陳杭果真起過噁心,我要把他做成人乾兒。”咬牙切齒的,他說道。
要說陳杭真是個欺兒媳婦的惡棍,陳淮安活了兩輩子,前世所有的一切就全崩塌了。所以,他寧可執著的相信陳杭和齊梅兩口子待他還不算太差,至少不像生父一樣,一次又一次,只是拿他做枚棋子而已,總算還能在世上多維繫一份親情。
錦棠腦子裡其實也是亂成一團麻的,因為上輩子,她和陳嘉雨清清白白,可陳嘉雨白紙黑字,把她寫在自己的手記之中,說她曾與他有過奸事。
而陳杭,表面上方正端肅,道貌案然,卻是個徹徹底底的偽君子。但錦棠還來不及揭穿他,也沒有留下任何證據,他就死了,還是為了陳淮安而死的。
這樣的小叔,這樣的公公,潑了她一身的汙水,然後就死了,叫她如何能辯,又叫她如何在世人面前解釋?
想到這裡,錦棠冷笑了兩聲,轉身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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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日暖,忙過了早上的一陣子,葛牙妹便坐在後院的臺階上,正在分裝自己釀調出來口感最好的酒,這一罈罈的,只算釀酒時的成本價,一罈子就得一兩銀子,算是羅家品質最好的酒了。
錦棠在挑揀高梁裡的碎砂子,凝眸望著自家看似軟軟嬌嬌,膚白貌細,歡喜又潑辣的老孃半晌,柔聲道:“娘這幾罈子酒,是準備埋在柿子樹下的吧。”
素手撫過紅纓似的高梁,挑出一枚砂子或者癟粒丟到院子裡,枝頭的鳥兒便是一陣撲拉拉的搶啄。
葛牙妹一雙水杏眼兒眸然挑起,抽空往錦棠嘴裡塞了枚梅子乾兒:“就你懂孃的心思。”
錦棠含著酸酸甜甜的梅子乾兒,依舊笑的有些憨:“娘藏這酒的時候,心裡肯定在說,雖說張氏潑辣,但青章是個好孩子,便不能結兒女親家,我心裡依舊當親兒子般疼他。所以,這酒埋在柿子樹下,何日青章及第,何日挖出來,給他辦及第酒用。”
葛牙妹愈發的奇了:“真真兒娘肚子裡的小蛔蟲,這棠也知道。”
事實上上輩子,羅錦棠是直到和離之後,在客棧裡與葛青章對坐吃酒時,葛青章才告訴她的,說葛牙妹儲了幾罈子的酒在柿子樹下,他及第之後,一直深藏著,就是想有一日與她對坐同飲。
錦棠緩聲道:“娘啊,非是我知你的心思,而是,我知道很多很多將來會發生的事兒,您不要怕,也不要急著多問,仔仔細細兒聽我予你說,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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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棠不敢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