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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嚎:“我招,我招,大人,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吧。”
聽著話,這人刀子輕輕一挑,又引起一聲慘叫,笑著:“不好意思,又割掉了一塊,總算招了,還以為能玩久點,真可惜。”
紀單看上去,一時間有些反胃,這犯人大腿手臂的皮都剝了下來,紅紅的肉滲著血,還在一刀一刀剮,一時沒有死,嘴在不斷流口水,大聲求死。
“記下招供的同夥,要是錯了,我們再慢慢玩。”這人看上去不過二十餘歲,還算青年,對著一側記錄的差役說著,這差役身子就是一顫。
“田宏!”紀單沉聲說著。
紀單轉過身看著面前的人,說:“原來是紀大人來了,我去洗個手,我們再喝酒吃肉,說說話。”
紀單看著面前的人,嘆了一聲:“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轉身離去,這樣殘酷的刑罰,就算在監獄裡見過無數,也不禁寒,老友自家中出了那樣事,整個人都變了,卻在監獄內混的風聲水起。
獄中休息室,酒菜已擺了豬頭肉,一壺酒,擺一疊碗在一側,桌上點著一盞油燈,燈火飄搖。
紀單沒動著筷子,稍晚一會,田宏在桌上坐了下來,取著筷子夾了塊肥膩的豬頭肉大口吃了起來。
田宏似許久沒有見過太陽,臉色有些慘白,嘴唇單薄,手指關節凸起,端著碗就是飲下了一大口酒,咯了一聲,笑著:“痛快!”
“田兄,你這是何苦呢?”看著這最廉價的豬頭肉,紀單只是說著。
當官帶兵都有進納,監獄的人天天在這種環境下,薪水又少,自想種種辦法壓榨犯人,真出了事,一個暴病備案也就結了。
但田宏卻主要不是為了錢,雖只當著獄典史,和自己一樣不入流,沒有特殊成績,一輩子都不可能當司獄(監獄長官,縣從九品,郡正九品),但絲毫沒有轉職的興趣。
只要親手拷問犯人,就說不出的興奮。
紀單暗歎:“自老友父親被殺,他就頂替了父職,卻是把滿腔仇恨洩在了別的犯人身上去了。”
“你確定,他會來?”紀單見著田宏不回這話,身子就前傾,壓低聲音問,臉上帶著疑問。
這時田宏拿著酒壺,倒上了一碗酒,咕嘟飲下,說:“我查過他的目標,都很有針對性,應州、雍州的人都拔除了,白山社的高手骨幹都被殺的精光,周圍幾個州都有了準備,他既來了梁州,想必是來殺我了。”
“田宏,你該留下一條血脈,不管成不成,不然老田家就要絕戶了。”紀單看著面前田宏關切說著。
“哼,留下孤兒寡母讓人欺負,和我不負責父親一樣?我們生死難測的人,有什麼資格愛人,有什麼資格再留一個苦一輩子的人。”田宏冷冷的說著:“倒是你,我今天一看,覺得你春風得意的樣子,是你二房給你生了個兒子?”
“沒這事,你待在獄裡,整個人都變得毒辣,你要是讓田叔看到……”紀單一笑轉移著話題,只話還沒說完,田宏就說:“紀兄,喝酒。”
紀單的話打斷,見著田宏陰冷的眼神,一時間嘆了一口氣,舉起杯子。
“幹!”田宏說,兩人幹了一杯,都一口飲下。
田宏喝了點酒,臉色才紅潤起來,看著面前紀單就問:“你和我不同,你是正經公門的人,為什麼淌這渾水抓他,你上次來信說,很喜歡他的詩篇,現在……”
“喜歡詩篇是喜歡詩篇,但他既犯了法,我身為捕頭,就得為民請命,伸張律法,就得逮捕他,生死無論,還世間一個清明,是我的職責。”紀單沉默了一會就是大聲說。
聽著紀單的話,田宏冷冷一笑,說:“什麼正義,真有正義,前一刻太子請旨封賞,下一刻璐王就要殺人,才有了你們的追捕,就是你的正義和責職不成?”
聽著田宏越來越過分,紀單狠狠拍在桌上:“放肆,田宏,你知道不知道這是大不敬?沒錯,當年因那件事,我們兩兄弟鬧了矛盾,可現在我們都是為璐王辦事,你能不能不抬槓?”
“上面的事,是我們連官身都不是的人能評價?我們私下說說就算了,捅出去我們都討不到好,會死人。”
“這就對了,別擺大公無私面孔給我看,我們就是好朋友!”田宏面容猙獰。
看著面前的田宏的表情,紀單突一陣黯然,提著酒壺默默的將面前的酒碗滿上,嘆了一聲:“你也別怪,當時情況你也知道,犯人綁著田叔越獄,一旦越獄,朝廷法度,司獄和以下獄吏盡坐罪,上頭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