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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將頓引入底艙之後,就在底艙用來作為壓艙石的煤炭上陷入了對運河的思考,若是頓所舉的燈燭爆了一個燭花,驚醒了沉思的小白,他還不知要繼續想多久。
正在被喜悅的心情充滿胸懷的頓並沒有察覺小白的走神,他還在盤算著運來的這些煤炭,到底能讓他煮鹽的大灶燒多久。然而他計算來,計算去,還是發現支撐不了太久,不過他又轉念一想,這些煤塊搭配柴草,至少能多燒些日子了,這也不無少補。
唉,還是多麼希望能像君上所說的那樣,能在海灘上就可以像鹽池一樣曬出鹽來,那樣不但減少了鐵鍋的耗費,而且還不用辛苦的砍伐運輸柴草,頓不由嘆道。
不過他並不知道,曬鹽的產量雖大,但其實更為辛苦,一點也不比煮鹽砍柴輕鬆。若真能像小白所說的一樣,由船運來煤炭作燃料,鹽場的工作可是輕鬆多了,那時的燃煤式鐵鍋煮鹽還用得著這麼多人,產量應該翻幾翻才對。
爆裂的燭花也讓頓清醒過來,他結束了暢想,見小白也在看向他,也明白小白在詢問自己的看法。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他還是說出了自己心裡的疑問:
“君上,這些煤不是產自南鄙原山裡的那些吧,您不是說要讓鐵監用煤來鍊鐵嗎,現在運來到海邊,耽誤了鐵監的生產可怎麼辦?要知道鐵的用途可多多了,就說煮鹽所用的鐵鍋,那可比陶釜煎鹽便利多了。若沒有煤,用柴草還可解決,若是沒了鐵鍋,那對生產影響更大。”
頓也是跟隨小白的元從,當初去往原山狩獵,在那裡發現了煤炭,他也是親歷者。自然是知道小白所念念不忘的,要用煤炭冶鐵之事,什麼煤炭熱值比木炭高,更為結實能作支撐骨料,總之好處極多呀,現在就這麼用在海邊燒掉,是否浪費了?
“用煤來鍊鐵只是我的想法,我也讓冶利試過了,確實是火力大於木炭,但煉出的鐵質量卻比不上木炭,因此我便先令冶利繼續用木炭了。這還是因為煤中有雜質,不如木炭乾淨的緣故,混雜在了鐵裡,便不如用木炭煉出來的純淨。”
“那煤中雜質會不會染了鹽?”頓聽了口不擇言,立刻慌里慌張的問道。這讓小白更為鬱悶了,煤裡的雜質最多的是硫,一燒便作為硫化物隨煙氣排走了,如何能染了鐵鍋裡的鹽。因此小白沒好氣的道:
“不會,那雜質便如同海里的鹽和雜沫一樣,煮鹽不也要將那些苦鹽分出來嗎?那煤中雜質也能洗去,只是太麻煩了,而且它一燒便化為煙,隨著煙去了。鍊鐵是因為煤與鐵接觸,因此融在鐵裡分不出來,你煮鹽隔一個鐵鍋呢,如何染得了?”
也就是頓好歹是跟著小白提純過食鹽的,所以他對小白的解釋還能聽得懂,至少是有了自己的理解。他對煤炭鍊鐵不成也沒那麼大興趣,只是聽小白說不會汙染了食鹽生產,便不再關注這個了,反而又再問下一個問題,說道:
“君上,那這些煤塊從原山運到臨淄,再運來海邊,這可是從南至北橫跨齊國啊,縱使能用船運,只怕也不比在附近燒木炭更便宜吧?”
自打當上了鹽場主事之後,頓便對生產成本極為敏感,從生產物資的投入使用,到產出的價值,以及小白提及的人力成本,他都要計算一番,以求一個最佳投入產出比,令小白十分滿意,直誇自己用對了人。
“這船運之費倒也沒什麼,反正從臨淄來的船裝不了多少鐵器糧食布匹,而要在河海上行船少了不裝載重物壓艙,與其用石頭,還不如用煤塊呢,這麼算下來運費不高。
不過也正如你說的,這挖煤的成本,運往臨淄的成本,這些加起來確實不少。所以更要興修水利,疏浚河道。只要能像夏秋之季一樣讓從臨淄至於原山的水路通暢,運煤炭的船可以正常往來,其運費就便宜了。
煤炭比木炭耐燒,挖煤又比燒炭簡單,現在已經廣泛用於爐窯了,其實用煤比用木炭便宜多了,也比用柴草省事。只是現在燒柴草的灶還要再改進一下,這炭火比柴草火力猛的多,你們可以將其破碎,摻上黏土一樣燒,多用幾次便知道此物的妙處了。”
小白一邊在為頓解釋,一邊從底艙向上爬,頓則跟在他身後,兩人又重新返回了上面的艙裡。待兩人坐定,小白又繼續囑託頓,言道:
“齊國現在一半的收入賴之於工商,工商稅中又有一半來源於魚鹽,魚鹽都是深受中原各地歡迎的好物,鹽更是人之所必需,久不食鹽人必無力,無力則不能勞作,則國危吳。
而魚鹽皆產自於海上,乃是我齊國的名產,擁有掌控天下的能力。可惜卻操之於商賈權貴之手,這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