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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十
那封信被我團吧團吧放在了懷裡面,不再去理會它了。
回了膳房,餃子一鍋接一鍋的煮,屋子裡面漸漸瀰漫了一層的蒸汽,我不知不覺間忙的滿頭大汗,還是瑪瑙來給我遞水時才覺得有些累,自己連午膳都沒吃,於是淨手換衣,叫她們將晚膳端上來。
我出來的時候,天上一片的火燒雲,照的大架子上密密麻麻的生餃子都成了金色的小煎餃,我撥出的氣在空中變成了白煙,忽然間,我看著這院子發起了呆。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覺得這幅場景似曾相識,似乎是在哪裡見過,可又是深究的話,腦海裡卻一丁點兒印象都沒有。
“大人……”
我不知不覺間吐出了這兩個字,下一刻,驟然回過了神,乾咳一聲,發現旁邊兒有兩個眼熟的丫鬟正盯著我,不好意思的撇開了頭,想一想又覺得有些太過於尷尬,我也不曉得方才是怎麼了,突然間就想起了他來。
我順著剛剛的話,勉強填補般說道:“大人……走了有幾個月了?”
兩個丫鬟紛紛對我搖頭說不知,過了會,一個說好像是半年,另一個說估摸著有四五個月了。
我原本就不是特意去問她們的答案,大人走了七個月零九天我可是天天掐日子呢,見她們二人似乎是不在意方才的場景了,連忙道:“行,我知道了,你們二人忙去吧。”
“是……”丫鬟們柔柔的對我行了一禮,跑著進屋裡面端餃子去了。
我一個人又站在院子裡,不敢再發呆了,匆匆踏著夕陽走回屋。
三百九十一
同一片天空,同一個片夕陽。
宋清漣此時也正看著外面的窗戶遠眺。
京都這邊兒要比梅城稍微暖和點兒,他連襖子都不用,此刻只披了件馬甲,迎風揹著手看著窗外。
透過他的身後瞧屋裡,張柏赫正坐在交椅,上一手拿卷案,一手抬煙管,啪塔啪塔地抽著旱菸子,不經意看到了桌面上的那個精緻漂亮的水煙壺,問道:“這麼多年你都沒有換菸草麼?我倒是沒有抽過水煙,什麼味道?”
“味道一般,你肯定是接受不了的,我的煙癮不是很大,家裡面那位身體不好,聞不了煙味。”宋大人被他的詢問換回了神志,淡淡回答,從桌案下面掏出來個紫檀木的小盒子,放在了張柏赫旁邊的桌上,說道:“這是我剩下來的菸絲,給你了。”
旁人只知道他二人的關係還可以,實則張柏赫和宋大人的關係比想的還要好上那麼一點兒。
他們兩人同為楊宰相的學生,然無論是性格還是為人處世俱迥然不同,張柏赫為人溫和、喜愛廣結善緣,而宋大人做事狠辣,不愛交際,偏偏是這二人自少年時便私底下常喚對方為知己。
有的時候兩個人感情很好,不一定是交情處到了份兒上,而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他們便是這般。
張柏赫無論說什麼,宋清漣都會毫不費力地明白他所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而宋大人這邊兒有了什麼打算,張柏赫也是第一個出主意的。
在不觸及雙方的利益方面,兩個人都小心翼翼的維持著這份難得的友誼,不經意的便是這二十年過去了,當年在楊宰相宴席裡面談天說地的意氣風發的舉子們一波波的走,大浪淘沙,唯獨剩下了他二人。
張柏赫也沒有客氣的推拒,見宋清漣主動給他送了這幾日頗令他感到好奇的菸絲,笑呵呵地直接將盒子開啟,聞了聞裡面的味道,讚歎了一句:“還是你會找好東西,這味兒聞著就知道正。”
“你要是喜歡回頭給你送幾箱來。”
“可別,咱先生最討厭我閒著沒事兒在他面前抽旱菸了,你要是令我吸上了癮,在他面前也控制不住煙癮,回頭兒先生還不責罰我?”張柏赫笑著說道。
宋清漣聽說來他的笑語含著幾分的不忿,便坐在了他的旁邊,一言不發地抽出了他此時正叼在嘴裡面的煙管子,倒光了裡面的菸絲兒,換上了他剛拿過來的,手指靈活的點了火,遞了過去:“來,換個味兒嚐嚐。”
“謝啦。”張柏赫愜意地換個姿勢,吸了一口煙,慢慢的吐了出來,偏偏那動作就跟嘆氣沒兩樣,語氣也沉了下來:“你如今不在京都裡面倒是好,你若是在了,估摸著你的性子都受不了。”
他知道自己即使點到為止,宋清漣依舊會曉得他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果不其然,宋清漣接著他的話頭說道:“人老了,便開始念舊情,咱們這些後來的,哪裡比得過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