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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累的狠了,宋清漣便像現在這樣找幾份夫人寄過來的家書。
他不覺得自己如何的可憐,母親病重,養父器小,身邊親近之人唯獨一個女子而已。她其實寫的很雜,裡面兒都是說了些雞皮蒜毛的小事,然而偏偏是這樣的東西卻能輕易地撫平他內心的疲倦。
欣兒會說自己又縫了些什麼東西,廚娘研究出來什麼好菜,京都天兒冷不冷,她能不能送一雙鞋來……林林總總,家裡的一幕幕便浮現在自己眼前,好像他還在梅城,每日踏著暮色歸家,二人坐在矮塌上說些閒話的人。
“啪嗒!”
窗柩忽然被外面一陣猛烈的寒風吹開,飄飄灑灑進來好幾朵的雪花,飛到了宋大人面前的桌案上。
他感到手邊有一陣細微的冷意,低頭便見一朵雪花正巧落在了他的手背的青筋上。
元夕被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將窗戶關嚴,回頭對他說道:“這屋子裡面也實在是太過破爛了一些,大人您要不明兒個去旁的屋子辦公,我將這裡收拾收拾?”
宮裡面就這點不好,看著哪裡都雕樑畫棟,其實都是些老房子了,這邊兒漏雨、那邊兒少磚的,坐的久了,腿上邪風能把人腳凍麻,誰能想到他們這些朝廷命臣在這宮裡面,住著會是這樣的破房子呢?
至少元夕沒有跟進來之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不過大人的運氣算是好,他們幾人辦公的這幢院子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算宮中,而是擴建的,所以元夕還能跟在身邊兒伺候,要不然大人什麼雜活兒都要親力親為,鐵人都熬不住啊。
三百八十八
三個月前。
二爺這趟差事辦的可真是不地道。
宋老爺子翹首以盼了好幾個月就為了等他回來,原本還想著能見到自己的三兒子,誰知到他空著手走的,空著手回來的,錢都花光了,人卻沒救就出來。
宋二爺也是自覺理虧,下了馬車就痛哭流涕的撲倒在了地上,連家門兒都沒有入,哀涕道:“爹呀,兒子辜負您的所託,沒有把三弟給您帶回來!”
“那——那你弟弟現如今如何了?”宋老爺子急急快走兩步,踩在了臺階上,卻並沒有扶起他,追問道。
不知是不是上面封了訊息,他們在這秀城裡面兒是一丁點兒都沒有打聽出來,明明之前他們不想知道的時候,每個人好像都能在他們耳邊絮叨‘老大把老三給弄進牢獄裡面了’,可這如今想知道的時候,花錢去打聽都打聽不出來,也是糟心。
二爺摸了一把自己臉上的鼻涕眼淚,把梅城的事兒全部都大說特說了一遍,著重講了大哥是如何的鐵面無私不講情面,以及小弟在家裡人看不見的地方又是如何的作風浪蕩,反正總而言之一句話:並非是他能力不行,而是形勢所逼,他也無可奈何。
都是別人的錯。
宋老爺子聽的虎目圓睜,這些話聽在他的耳朵裡面就跟廢話沒什麼兩樣,反正老二沒把人給他帶回來,這就是他的問題!
他還想繼續追問,二夫人卻帶著孩子丫鬟們衝了出來,見自己丈夫竟然在院子裡面兒跪著,連忙招呼下人連拖帶拽的把人給弄進屋子裡面去了,連問都沒有問宋老爺子一聲。
這宋老三回不了家,二夫人的心裡面正偷著樂呢,回頭一見老爺子氣得嘴唇都是一片的慘白,也沒了平日跟他冷言冷語的勁頭,難得發了一次善心,勸了一句:“你若是想問,回頭什麼時候都能問,現下先讓二爺換身衣裳吧?他這個路程一路顛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且讓他喝口水吧。”
隨後依舊不等老爺子發話,指揮著一行人,七手八腳地扶著二爺進了旁邊兒的廂房裡頭。
老爺子如今一心惦記著老三,也沒那閒工夫處罰老二了,任由他們抬著人進了屋,他心口跳的厲害,緩了一會,因著心裡面還惦記著三兒子的下落,正準備也跟著過去時,不知道是怎麼了,一轉身的功夫,突然間覺得天旋地轉起來,四周一陣的茫茫然,眼睛也開始發黑了,耳朵嗡嗡的響。
再然後,他就什麼印象都沒有了。
三百八十九
三個月後。
我這邊兒的餃子剛包好,便聽到外面有人傳話說是來了個信差,秀城派過來的,急件,讓我快些來看。
家裡人唯一能跟秀城扯上關係的也不過就是老宅子那邊兒了,我想著三爺判了都快小半年了,還只有我偶爾讓下人們送些衣物吃食才勉強熬進了冬,他們怎麼那麼長時間怎麼這時候才來信兒,莫不是存心報復,趁著過年的時候叫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