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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就不下雪?”
杜鵑:“當然下,不過雪跟雪不一樣。廬山雪景,格外的美。”
我沒覺得有什麼格外的美,畢竟看了十多年,年年如此。從小到大,習以為常。
我們更熱衷於滑雪橇和打雪仗。女生則很少參加這兩種活動,她們玩堆雪人。
杜鵑也不玩滑雪橇和打雪仗,這倒跟其他女生一樣。但她也不堆雪人,這又跟其他女生不同。她只是在忙著畫她的畫。
當然是我陪她去。這個季節遊客稀少——廬山是避暑勝地,夏季才是旅遊旺季。冬季只有少數專門來看雪景的遊客。
也幸而有遊客,在景點趟出了路。
我們可以套著他們的腳印到景點。
沒路的地方,我們不敢輕易去試探。不小心滑下去,那就不是坑了,有可能是深谷。我倒是不怕,但我怕杜鵑掉下去。我掉下去,世上不過少了個學渣,沒什麼損失,儘管這個學渣是個帥氣的學渣。杜鵑掉下去,北大將損失一個高材生,中國美術界將損失一位著名畫家。損失太大。
只是若干年後我才知道,杜鵑並沒去北大,最終只是個非著名畫家。我那時的擔憂,純屬多餘。
冬季作畫,比其它季節多了一些麻煩。
杜鵑每次都帶一個軍用水壺,裡面裝滿開水。我起初以為她是準備口渴時喝的,卻沒見她喝過。又猜測她是用來捂手的,天太冷,手凍僵了,握不住畫筆,影響作畫。卻也不是。
“顏料凍住了,”她跟我解釋:“得用熱水泡開。”
許多事情就是這樣,答案很簡單,卻不見得能想得到。
軍用水壺不是保溫瓶,開水過不多久就會冷掉。換水的事自然由我代勞。一般是跑回學校,裝好開水再跑到她畫畫的地方。
這要速度!來回都要快。慢了,只怕她的顏料就凍住了,慢了,只怕還沒跑到,水就涼了。
那幾天,我重複最多的動作,是把水壺藏在棉襖裡,拼命地奔跑。在滑滑的雪地上,竟然從沒摔過一跤。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奇蹟。
每次跑到,我嘴裡喘出的白氣,噴出五米開外。
然而,跟杜鵑比起來,我這根本不算什麼。
她在雪地裡,一坐就是大半天。身體不曾挪動一下。有時天上還飄著雪花,不知不覺間,她身上已披上一層白衣,遠看就是堆的一個雪人。走近看也是。只是兩隻眼珠間或一輪,才表明她是個活物。她專心的,是她的畫。畫好了,站起來時,雙腿雙腳已是凍得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