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寒冷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象箸,細面順水而下——
“噠”,被坐在青玉臺階上的南珂輕巧截住,澆上黃蛋酥肉黑木耳製成的濃醬,灑上青蔥,濃香像一把把小銀勾,勾得人饞蟲大動。
宮小蟬雙眼發亮,三兩步躥過去:“好吃的!”
南珂將調好的面連碗一起塞進她手裡,似笑非笑:“多吃點,補補元氣。”
“謝謝師父~”宮小蟬吞了一口,感動得眼眶都熱了,“好吃!”
南珂抿口清茶:“考完了,有什麼感想?”
被問的人頓時皺起臉,“淮道師伯真是我的剋星。”
“統共十位授課先生,哪個不是你的剋星?”
宮小蟬訕訕,小聲辯解:“那至少‘道蘊’這科,我還是拿了甲等的嘛。”
南珂都懶得說她,宮小蟬眨眨眼,放下碗筷過來給他添茶,討好笑:“師父,您幫我看看這籤文什麼意思唄?”邊說自袖中取出一支竹籤,正是易學考試中單潺潺第一次抽出的那根竹籤。
南珂隨意瞟了一眼,神色忽然帶了些揶揄:“這籤是你的?”
宮小蟬有些警覺:“就先說如何吧。”
南珂彷彿倦了,懶懶道:“就那樣吧。”
宮小蟬瞪他,無奈南珂動也不動,她只好坦白:“一個朋友的。好了,到你了。”
南珂抬眼瞧她,似在判研真假,忽然彎了眼角,有些促狹地說:“那你不妨告訴她,修仙之道,講究一個‘破’字,欺人倒還罷了,最怕自欺,心有執念不破……只會害了自己。”
宮小蟬滿臉寫著“啥啥啥你說的是啥雖然我完全聽不懂不過既然你是老大那就你說了算吧”……
“這是你們今日的考題?”南珂問。
“是。”
“卜算什麼?”
“同組考生未來一個月的運勢……”
南珂眨眨眼,神色微妙:“這籤是單潺潺的?”
宮小蟬佩服地看著他:“師父明察秋毫。”
南珂微微一哂,也不嘲笑她交友狹窄,徑自前往竹筒旁又取了一份細面,慢條斯理地品嚐。
宮小蟬也過來,在他身旁落座,青色的袖角擦過他的肩側,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師父,我想下山走走。”
執箸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頓,南珂問:“哦,想去哪兒?”
“哪裡都可以,我想看看能不能遇到助我突破境界的契機,畢竟……”
“準了。”
“……啊?”
她像是被他的乾脆弄愣了,南珂看著那張呆呆的臉,展眉一笑。
“去吧,下山。”
——對,南珂說“下山”,他說了個動詞,但沒說主語。
翌日,宮小蟬看著在她面前笑眯眯的仙人,終於深刻理解了自家師父在語言學上的造詣。
計劃的一人行變成了兩人遊,師徒兩人走走停停,遊山玩水,機緣沒遇到,倒是兜裡的真金白銀流出去不少。
宮小蟬起初還擔心身體裡的女靈會給她惹麻煩,但事實是,最初下山時女靈抗議過一次,大部分時間她都保持著哲學家式的安靜。
雖然交流次數不多,宮小蟬還是敏銳地發現了:這個自稱“琪”的女靈失去了許多記憶,女靈自己沒意識到,但自己作為旁觀者卻看得十分清楚。
唯有一件事能確定:女靈確與南珂是舊識,她的沉默,也正始於她認出了南珂。
大約是記憶開始甦醒了,宮小蟬想。
他們一路向南,當來到某個南方小鎮,黃曆已翻到正月十五。
剛下過一陣小雪,戶外的夜風吹得人耳朵發疼,可看著四周熙熙攘攘的景象,宮小蟬幾乎以為自己正身處夏夜祭典。
南珂不在,剛進這個小城他就說要去見一位舊友,留給她一袋碎銀後就不見人影了。宮小蟬拿著“遣散費”流連在各種小鋪子前,隨身攜帶的小布袋很快裝得滿滿當當,碎銀不知不覺也花了個乾淨,她在一家販售寵物的小鋪前逗留許久,最終還是遺憾地將那隻很合她眼緣的白狐放回籠中,正打算尋個僻靜處辦正事,忽然身旁響起一個清亮的嗓音——
“姑娘,這可是你的耳墜?”
宮小蟬一怔,循聲抬眼,一張淺笑的面龐映入眼簾。
陌生人。身上氣息有點微妙,不像普通人。
視線下移,一隻珍珠耳墜在他手中,銀質流蘇折射微光。
宮小蟬微驚,一摸耳朵,左邊耳墜尚在,右耳垂上卻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