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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接完電話匆忙回來,說女兒在學校暈倒了,要立刻趕去醫院。
“你一會兒換了衣服再來吧,我先走了!”簡單交代了一句,陳先生就匆匆離開了。陳太太的臉色瞬間陰雲密佈,甚至還沒來得及說上半個字,老公就沒了蹤影,氣得提著裙襬直跺腳。
結果就是,大週末的紀桐和助理還得來加班,陪著陳太太重新試婚紗。
這回陳先生沒來,陳太太帶了兩個閨蜜過來,都不是什麼省事的人。換衣服的時候,三個人在那悉悉索索地嚼舌根。
“你家那位怎麼回事啊?就為了那個小東西,不肯陪你來?”
“哼,不提了,我都不知道他還想不想結這個婚。”陳太太抱怨道,“一回家就圍著他女兒轉,緊張得跟什麼似的。我跟他說我也不舒服,他居然叫我別鬧!”
“誒,那小東西到底什麼病啊?”
陳太太不削地冷哼:“心臟病唄,叫房間什麼的……反正是體弱多病,跟她媽一模一樣!這小拖油瓶,乾脆死了也就算了,半死不活的只會拖累旁人……”
紀桐打從心底裡唾棄這些人,可能是相差了幾歲,她甚至覺得和她們有不小的代溝。
不過整個試紗過程倒還算順利,收拾完東西離開的時候已是傍晚五點多,望著外面西沉的暮色,紀桐才覺得疲憊起來。
關了工作室大門,跟助理說完再見,就忍不住又咳了兩聲。
只是這麼一咳嗽,她忽然想起今天和杭迦白約好了要去看中醫,忙拿出手機來看,果然多了幾個未接來電和微信資訊。手機放在樓下一下午,竟沒聽到半點鈴聲。
紀桐開啟對話方塊,是他一貫的語氣——
“紀桐,我在你家樓下,你收拾好了就下來吧。”
“打你手機怎麼不接?是不是有什麼事?”
“看到訊息的話,回個電話給我。”
“完了……”紀桐怔怔地看著手機螢幕,驚醒自己犯了彌天大錯。
半小時後,杭迦白出現在desti門口,下車幫紀桐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怎麼沒戴圍巾?”他順手從車裡拿出瓶熱柚子茶遞給紀桐,“冷嗎?”
她訕訕地搖頭,接過來捂在手裡,低眸解釋道:“不好意思,臨時要加班,忘記告訴你了。”
“不要緊。”杭迦白的手隨意地搭著方向盤,沒先開車離開,而是側過臉注視她尷尬的樣子,驀地輕笑出聲,“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紀桐高考前夕的週末,約了幫她補習數學。他在紀家從早等到晚,原來學校臨時加了課,她忘了通知他;考四級那天,約好了一塊吃午飯。他在她校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卻被告知這姑娘臨時棄考了,正躲在宿舍裡睡大覺;她大一期末考結束,他按計劃去宿舍樓下接她回家,才知道他們全班都出去通宵唱歌了……
這樣的黑歷史紀桐隨便就能想起好幾件,記憶中杭迦白好像從來都不會生氣。有幾次連紀桐自己都覺得過分了,躲進他懷裡黏著他拼命道歉,可他也只是微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說:“沒事就好,以後提前告訴我一聲,不然我會擔心。”
五年過去,他的笑容依然溫和,卻沒再伸手摸她的腦袋。手指輕輕釦著方向盤,思忖了片刻,問她:“吃飯了嗎?”
紀桐還是搖頭,心裡莫名空曠起來。
“那先吃飯。”杭迦白又問,“想吃火鍋嗎?”
她不假思索:“想。”
“嗯,也沒變。”他隨口的談笑在狹小的車廂內悄然消散。
紀桐始終不敢確信,他說的“也”字,是接在她依然做事不靠譜後面,還是在暗示他自己也沒變。
Chapter 7
飯桌上,紀桐還在不停地反省著,杭迦白笑著說不用,她又忽然想到:“你那個老師怎麼辦,他會不會生氣?”
“不會,我剛才和他透過電話了,他說沒事就好,明天再去也是一樣的。”杭迦白夾了個海膽包到她碗裡,“這個能吃了。”
紀桐忽然有些挫敗感,覺得自己年紀在長,腦子卻沒跟上。混了那麼多年,還是從前那渾渾噩噩的樣子。她還以為自己偽裝得很成熟幹練,可偏偏一見了他,就像咬了一口的海膽包,整個露餡了。
埋頭吃東西的時候,紀桐忽然想起了剛才那幾個人的討論,於是向他請教:“杭迦白,有沒有一種心臟病叫‘房間’什麼的?”
“房間隔缺損。”他脫口而出一個她聽不懂的詞彙,“是臨床上常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