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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小少爺,我哪能跟您比呢,您家一個吊燈,就能砸死小的了,今晚您受累,委屈了。”唐奕天邊學舊式的店小二調調,邊彎腰引路,他這一逗,剛才的緊張消失了,楚籬覺得真是到了睡覺時間,一進唐奕天的房子,就倒在他床上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中感到唐奕天幫他服,擦身體,再穿上寬大的T恤,用溫毛巾在他頭髮裡細細擦過,然後用吹風機吹乾,楚籬像只溫馴的貓,“小少爺,小的服侍的還周到不?”楚籬嗯了聲,眼睛都沒睜。
第二天楚籬醒來,唐奕天沒在床上,而是坐在外間的沙發,猛一眼,把楚籬嚇了一跳,“怎麼成豬頭了?”
“我是為了誰弄成現在這樣的?”唐奕天沒好氣的說道。
因為昨夜唐奕天脫了上衣,整個人被紮成刺蝟,熬了一晚上,被扎的地方都起了腫塊,被這種蟲扎是非常疼痛的,楚籬小時也有被扎過,他知道怎麼處理,出門在街口的藥店買了消炎清涼的膏藥,又在小店買了卷透明膠,走過拐角的商店,楚籬聞到一種桂花混合著玫瑰的香味,這是當地的一種粉色的特色糕點,豆沙混著豬油作餡,因為是甜食,楚籬不喜歡,但是唐奕天喜歡,於是楚籬拐進這條河邊的小弄堂,一姑娘正在把糕點從盒子倒出來,一群麻雀在啄食散落的粉塊,見楚籬過來,紛紛飛回河邊的柳樹。
“丫頭,兩塊定勝糕。”楚籬道。
“稍等一下啊,剛出籠就裝袋會變形的。”姑娘笑招呼楚籬,她家婆婆的事過去沒幾天,姑娘已經開始為生計忙活了。
被這種蟲扎過後刺會留在面板裡,楚籬小心地用透明膠把刺粘出,然後再塗上膏藥,但是透明膠肯定會粘上汗毛,唐奕天連連抱怨。處理完臉上,楚籬掀起衣服幫他處理後背。
這天下午,唐奕天獨自一人又到昨天的圍河墩去了一趟,什麼都沒發現,有些東西眼睛是看不到的,要開心眼,在這方面他始終追不上楚籬,既然發現不了什麼,唐奕天也很心安的回了家,對於不能解決的問題他不會去花太多的心思讓自己增添煩惱,最主要的是它並沒害人,只是像動物般對入侵自己領地的外來人員有種天生的排斥而已。不然那些失蹤的人不可能活著回到現實世界的。唐奕天這次沒開車,而是沿著河走回家的,中途還特意繞了遠路,到一座名為豈風的明代石拱橋上走了一遍,因為聽楚籬提過為了拓寬河道這橋馬上要拆了,在童年時他們幾個兒時的玩伴會在悶熱的夏天傍晚隨著老人來到這橋上納涼,涼風習習,又沒蚊蟲,躺在石橋上,看著滿天星斗,聽老人們說著故事,然後清涼的睡著,絕對是件幸福的事。那時除了唐奕天,楚籬,花花和亞倫,還有一個女孩,大家喊她甜甜,高中時突然搬家沒了聯絡,因為沒同過校,大名誰都叫不上來,就像花花的小名一樣,實在霸道,認識他的人沒幾個能說出他的全名。
唐奕天對這橋有著頗多感情,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發上了微信,馬上亞倫就留了言,“明代的都要拆,這不算古蹟嗎?”
唐奕天回到家,掏出手機看到楚籬留了言,“有人願意出資,把橋整體搬遷到市民公園,方案已經報上去了。”
楚籬是規劃局,看到這條訊息,唐奕天心裡有點興奮,一進家門就對電腦前的員工們喊著要請客,自然大家一陣歡呼。
規劃局有句口頭禪,“規劃規劃,紙上畫畫,牆上掛掛。”說的是中國的一種現狀,就算所有審批都透過了,要真正動工,還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短的幾年,長的十幾二十年也不為過,但是這次豈風的搬遷卻非常迅速,關鍵現在是雨季,並不適合橋的搬遷,一般這種工作都適合在旱季進行,從審批到拔款到搬遷指揮中心(其中包括由5人組成的專家團隊)籌建都在一個月內迅速完成,在搬遷動員大會上,楚籬竟然還看到了自家的老爺子也出現在會議室,在他身邊還有人在輕聲給他介紹這次搬遷的專家團隊成員,楚籬並不認識這些人,只是見過照片,在清一色的老人中照片裡有個漂亮的姑娘,特別顯眼,楚籬看著照片總覺得有種熟悉感,看了檔案很簡單,只有三行字,分別寫了姓名出生年月以及畢業院校,其它都是空白,楚籬細細想了想甘清這個名字,非常陌生,年齡也比自己大幾歲,應該是不認識的,奇怪的是在今天的動員大會上卻沒有看見這人。動員大會從早上9點開到中午11點半,然後吃飯,吃完飯接著開,其實根本沒那麼多事要說,卻還是有一個接著一個領導講話,楚籬趁吃飯的當會找了下老爺子,沒找著,打了電話才知道早就已經回家了。楚籬隱隱覺得這座橋必會招來麻煩。
唐奕天醒來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