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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如今事到臨頭,他亦並不畏懼,可憶及往昔,此生實在抱憾良多;相比隻身飄蕩異鄉,更令他心懷缺憾的是此生際遇總是被時運裹挾而身不由己。他曾以為離開西京至此,是終能將命數握於掌中;直到此時,他方知自己不過是激流之中一片落葉,他所求的,或是根本不在他一路走過的沿途之上。
恍惚中,不由想起西京中的種種往事,自己事敗身死,舊日師友或是作何感想?又想;洛城被圍不知能支援多久,如若城破,趙慎卻將如何?
他冥思許久,末了想來,這盡是白操閒心,又自嘲自笑一番。終究心中發苦,默默落下幾滴淚來。
第二日醫官清晨便來了,陸攸之已自己起來束了發,獄中沒有小冠;便只用葛巾縛了;披著外袍斜倚在榻上。那衣裳不知是誰的;長肩大袖也不合身,愈顯得陸攸之清峻瘦削。醫官見他飯也未吃,藥也未吃,少不得絮絮抱怨他不惜身。陸攸之只道“吃不下”,又問:“可有人說要你們看顧我到何時?”醫官愣一愣,訕訕笑道:“自然是參軍用得著一日便來一日。”陸攸之聽得弦外之音;也不再問。
少頃醫官端了新煎的湯藥來,陸攸之喝了一口道:“今日藥味有些不同,略苦些。”
醫官道:“不曾改方子;是參軍自己未吃東西口裡發苦罷?”
陸攸之笑道:“也無妨;將死之人;甜的苦的卻是一般。”
醫官唬的臉上變色,直道:“參軍這話從何說起?”
話猶未完;門外進來兩人,一人大聲道:“帶陸攸之。”
陸攸之也不理他,只說:“我要沐浴更衣。”
那人道:“趙將軍和諸將都正在中軍等著;參軍別難為我們傳令的。”
陸攸之心下立時明白趙慎昨夜所說“幫忙”便應在眼下。這既然是要殺他以警眾人,又哪能容他衣冠齊整去唱擂臺?他此刻心想著人之將死,囉嗦著矯情倒顯得生怯,又不由漫生出灑脫之氣;笑道:“罷;罷,前朝名士放浪形骸;捫蝨而談,亦是真風流。”他閉目吸氣,心裡這般赴死亦不算狼狽,於是睜眼對那二人道:“走罷。”
那邊中軍帳中,趙慎居於正位,諸將跽坐兩廂,見主將神色鄭重,卻不知有何事。一時一個小校進來對趙慎耳語幾句,趙慎點頭起身,目光緩緩掃過諸將,座下不由皆屏氣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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