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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慎胸前起伏,呆了許久才問:“這是什麼曲子?”
陸攸之鄭重道:“將軍令。”
趙慎胸中澎湃,喟嘆道:“你的心意,我皆懂得。”
此間周乾提了木桶熱水到門口,陸攸之知道這是軍中規矩,大戰前一夜都要沐浴。他見周乾知趣守在外間並不進來,便起身幫趙慎梳洗。他掬水拂過趙慎肩背傷痕,心中也微微一酸,只暗暗想,若有來生機會,唯願生於太平安樂,做兩個平淡凡人,再不要這諸般為難辛苦。
一時又幫趙慎將頭髮綰了,外頭更過已過丑時。趙慎低聲道:“我去外間著甲,你我……來日再見。”
陸攸之強壓著心中萬千情愫,含笑道:“將軍保重。”
趙慎靜默片刻,深深一揖道:“多謝!”說罷轉身離去,再未回顧。
第9章 清氣蕩暄濁
天色微亮時,趙慎帶著騎兵到了城中北門前,謝讓、程礎德及守北城的於文略隨之相送。
程礎德道:“行囊中為將軍備下了信炮;回城時點起為號,我便派人出城接應。”
趙慎道:“我當速去速歸,這期間莫輕易與敵軍交戰。”
二人皆道“省得”,趙慎略點頭道:“那我亦不多囑託了。”
謝讓道:“祝將軍馬到成功!”
趙慎微微一笑,轉過頭時已斂了容色,揚手間元貴已高聲道:“開城!”
此時西燕軍中正燒早炊,那圍北城的將官正口中含了水拿柳枝揩齒;忽然聽到外間大亂,正要往外看,卻見有衛兵跌跌撞撞進來,結巴道:“有;有人闖營!”
那部將忙吐了柳枝,掇了長戟急奔出去,卻只見一隊十餘人的騎軍早馳過連營,眼前地上倒著幾個士兵皆是長箭穿喉而過。在前頭圍擋的西燕軍叫長戟長矛撥在外圈竟近不得前。那十幾匹馬皆賓士飛快,被馬踢踏踩傷的亦有數人。待那西燕將官呼喝著穩下隊形,馬隊亦早跑得趕不上了。
那將官不由連道晦氣,一廂又覺驚異,對近旁牙將道:“這一番闖營的倒不同;饒是兇悍。”
牙將道:“可需上報一聲?”
將官道:“這幾日兩位尉遲將軍都去遠迎西京來的監軍不在軍中;卻報與誰去?莫多事了。”
卻不知從他這裡過的,正是趙慎一行。待衝過連營放緩了馬匹,抬眼略點檢人數,正是一十四人,足跟一磕馬肋道:“往許都去!”
一路快馬加鞭晝夜兼程不提,直到第四日正午間;聽一衛士笑道:“可終是到了!”
眾人看去,果然眼前再行便可見高大城牆,城上有士兵巡邏,城頭上一面大旗隨風招展,書著斗大的“高”字。
趙慎見了,心中一鬆又是一緊,手中已抖起韁繩,沉聲道:“走!”
卻說許都主將高元安正在營中看軍糧進出的賬目,忽有小校來報:“城外來了人,是洛城主將趙慎將軍。”
高元安著實一怔,沉吟片刻道:“且帶了去休息,好生款待,我過午再見。”
待小校退下,一旁貼身的副將道:“洛城被圍,趙慎怎麼跑出來這裡?”
高元安冷笑道:“還能有甚?”
他見副將不答言,哼了一聲也不再說,只拿手點著賬目問道:“這一項怎麼回事?”軍中倉曹官道:“丞相前番下了令,命折衝府將府兵募起,他們出征都需自帶著糧馬,交的糧便少了。”
高元安聽是府兵,心中愈加不快,卻沒法發作。四鎮之亂後,高元寵深感外將募兵蓄兵,擁兵自重割據一方的隱患,重將前朝的軍府制度加以改用,在幾地設折衝府,在當地募集壯丁參軍,是為府軍。一人參軍後一家皆入府軍籍,交糧賦稅皆減之一半。平時不需應差,就在家耕耘務農,只按日期由折衝府操演訓練刀馬,一旦有戰事便是現成的兵馬。
這折衝府雖管理府兵戶籍,卻沒有排程之權,領兵將軍皆由高元寵臨機指派,所以這府軍其實便是高元寵親軍。這等平日為民,戰時為兵的白手買賣,也只有高元寵假天子令才能行之,只是他也知此事平日裡皆從各地府州取用,到頭又沒諸將一點好處,恐急了遭到抵制,並不曾大肆推行,幾處折衝府多也只設在帝都附近,外間只一處卻就設在許都。
高元安想到當日兄長對他說這是“兄弟之親”,只覺好笑又憋氣,不由冷笑出聲,自語道:“這府兵軍不知將,將不知軍,也不知真上陣時,能頂多大用處。”他聽著趙慎來此心裡本就不豫,又一廂想起他那世傳的騎兵,更心煩道:“這世上皆知丞相忌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