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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在攻勢上。此刻那將官應了退下後,場面一時便又安靜。
眾人雖不說話,卻也都是暗暗看著座上將軍與監軍的神色,不意瞧著尉遲遠也在向座下看。片刻聽尉遲遠道:“我恍惚聽說前幾日營中挖出個什麼東西,卻沒人報與我。是怎麼回事?”
這一句是點在今日的正題上。眾人顯見也是都知道這事,有沉不住氣的,眼光便有意無意向座中兩人身上瞟去。
被諸人偷眼看的兩位,乃是李允、王琮,這二人的來歷也頗值得一說。這兩人從前征戰時都跟在尉遲扈眼前。尉遲扈是太師尉遲否極長兄的兒子,否極是家中幼子,他長兄比他長出十餘歲;因此尉遲扈雖是否極的侄輩,年紀卻差得不多,如今正是中壯年歲。早年尉遲否極出征時,尉遲扈司後勤轉運,因處事穩妥得當而得否極的稱讚,甚至對近旁人說過“此兒志度類我”的話。如今尉遲否極兄弟輩中,諸人已都年老,子侄輩裡,論數資歷才幹,最可託付依仗的也便是尉遲扈。
裴禹看著座下諸人神態,心中一哂,太師染病的訊息,倒是人人皆知了。唇角亦微微帶起一絲冷笑,心道,太師未必不得健復,尉遲扈卻已是已如手握權柄般動起這些心思了。
他冷眼旁觀亦不做聲,卻見李允、王琮二人相一對視,李允已起身道:“將軍,是我部下在營中掘出了物什。”
尉遲遠道:“是什麼?”
李允道:“是獸骨。”
說話間,已有衛士進來,捧著一塊扇面形骨殖奉在尉遲遠面前。尉遲遠眯眼看了,只聽李允接著道:“營中士卒掘土時挖出這個,其實末將也不認得是什麼,只是恰被營中相士看見。一見之下,才知此物的稀罕。”
他這話說到此卻停住,倒像是賣起關子。尉遲遠看著他道:“相士說什麼?”
李允似乎微有躊躇,又四下看了看而欲言又止,半晌道:“聽了相士解釋,末將只覺事關者大,這才不曾稟報。”
他這故弄玄虛,一臉為難模樣。一旁王琮起身道:“不如請相士來,給將軍解說。”
尉遲遠低頭看著那獸骨,彷彿是牛馬的肩胛,其上刻著些古怪字元。看了一時抬頭道,“東西已在此處,去請相士又要添許多時候,你便學說一遍罷了。”
李允道:“那相士說,這獸骨乃殷商時王室占卜所用,問吉凶最為靈驗。刻上要卜問的大事,平日珍存起來,用時取出以火烤熱,判讀裂紋以資占卜。他細細看了,又說,這一塊正是用以卜戰事吉凶的。”
他這話已漸漸逼近正題。此番擺這一道,也是因為他們往日便知尉遲遠最信卜筮。只聽尉遲遠問:“其後呢?”
李允也覺心中砰砰直跳,穩了穩心神方道:“事關者大,我看還有幾位將軍離得不遠,便請了他們同來觀之。”說罷眼光向尉遲中和閔彧各掃了一眼。
尉遲遠道:“你莫總東拉西扯,快說卜得的是什麼?”
這便是圖窮匕見之時,只聽李允一字一頓道道:“用兵不吉,宜撤軍。”
此時滿帳之中,無一人發一聲,靜若置身墳塋。其實這訊息李、王二人早在營內暗暗散佈,眾人本是都有所知的,此刻不過是終於放在明面。洛城久攻不下,朝內太師染疾;軍中最要緊之事,於眾人眼中已並非如何攻取洛城,而是此刻當否撤軍。西京朝局中那一隻只伸向權柄的手已開始暗暗角力相搏,洛城前的鏖戰於此是關乎東進中原定鼎天下的畢生所願,而於彼或許不過是權力博弈間的一枚棋子。
一片寂靜之中,卻聽一人輕笑道:“這話有趣。可不知哪裡便憑空出了這一片骨殖?”這話音冷冽如寒風颳過墳冢前衰草,眾人皆是一凜。不需去看,便也知道開腔的乃是裴禹。
李允見是他,心中倒也早有準備,躬身道:“監軍有所不知,此處乃殷商國都舊地。商人最重此道,散在這裡幾片問卜的物什也無甚稀奇。”
裴禹道:“你倒是博聞,”卻已滿是譏嘲語氣,道,“可惜你這上古的軼聞聽得不求甚解。殷商故都毗鄰洹水,距此還有一天多的路程。你再弄這些玄虛時,也先多讀幾卷書去。”
借卜筮之術為己喉舌,這事在前朝本朝都屢見不鮮,眾人也是心知肚明。李允以此而提起撤軍由頭,彷彿天數早定,裴禹索性便也由此發作,意指此物是為假作,不值一信。李允不過是拿這做引子,又何曾細細探究求過甚解,聽了這話一時竟有些發矇,不知何如反駁。他這廂張口結舌,王琮見狀發急,在旁道:“這卜筮之事甚是鄭重,先生怎好妄為議論?”
裴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