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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之孤身一人來此,經年在軍中,城中哪有他可安身處?或早或晚,只若他活著,就必得出城。”
李驥默默點頭,道:“是。”
裴禹似有所思慮,緩緩道:“而今他或是有大用場。”
李驥暗自一驚,問道:“先生何意如此說?”
裴禹只道:“說動趙慎……”
李驥見他似在沉思吐出這一句,亦不知他是要令陸攸之去勸說趙慎,抑或以陸攸之為質要挾趙慎,只覺一陣發涼。轉而,他既知裴禹看重趙慎的根由,忽而意識到自己白日裡為著與陸攸之少年時的交情,儼然已是誤了先生的事,臉色止不住慘白。
裴禹一眼瞥見,問:“怎麼了?”
李驥心中砰砰直跳,嘴唇幾乎發抖。許久之後,他都不明白,彼時他明知冒險,心思為何會如此篤定。他覷著裴禹臉色,強自道:“我是……”忽而咚的一聲跪下,道,“到拿住陸攸之時,還求先生寬宥於他,莫,莫……”往後已說不下去。
裴禹忽而笑道:“你這是兔死狐悲麼?”
李驥周身一顫,頓首而不敢再言。
裴禹望著他,心中道:“不知他是將陸攸之成擒後的境況想象得如何悽慘,才會駭得如此……” 一時不置可否,只輕輕嘆息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所謂雲中石窟就是雲岡石窟,那段對造像的描述,是從梁思成對雲岡石窟的描述裡拼湊的,版權所有特此說明
白羽,或稱白旄,就是犛牛尾巴
第66章 鬱郁澗底松
這日尉遲遠在營中升帳。西燕軍得下洛城後,他曾去巡視過一遭,也有部將提議主將進駐城內。可尉遲遠心有忌憚,只將部眾分作兩批,一批進城善後,一批留守營盤,中軍亦是不動。
尉遲否極看重洛城,便是因其進可東進中原,守可西據關中。這樣的門戶要地,高氏再重河北輕河南,亦不可能輕易棄守。西燕軍拿下洛城是一回事,可否抵得住東面來日的反撲倒是另一回事。
不過,尉遲遠心中亦有計較。關隴隔著一道秦嶺便是漢中、川蜀,從前漢高祖龍興於此,而漢昭烈帝更是因得漢中而自保,終成天下三分。而今南朝日現衰落鞭長莫及,西燕朝中勳貴,皆羨慕天府之國的富庶,對南進的興頭遠比東進大得多。而高元寵滿心要經營的是鄴城與晉陽,恐怕眼中還盯著江淮,對洛城只怕也有心而勝於有力。他此番奪得洛城,將對東燕的戰線推進到彼方境內,之於保關隴東面的安危,已是一樁大功勞。至於在其後的事,他便也不預多操閒心,只求全身而退平安回朝,因此對這善後,只求無過罷了。
其時眾將皆賀他得勝,可尉遲遠心中卻總不豫。這數月的磋磨早耗得他身心俱疲,更何況丟了兄弟的性命。他原本咬牙切齒,心道總要拿趙慎性命抵償方算洩憤,孰料裴禹搶先從太師處討來那一道令,且宣告得天下盡知。
而今洛城三百騎兵被拘在城裡,趙慎就在他眼皮下的營中,他卻竟奈何不得。這樣一口氣憋在胸中,更是萬分不暢快。
此時,尉遲遠掃過營中諸將,問道:“趙慎將軍呢?”
眾人皆不作聲,半晌有人道:“聽聞他只在自己帳內,每日飲酒不出。”
尉遲遠發作道:“他放肆,我帳下何時是有人敢如此的?況且他不過是員降將。”
他說這話,自是以主將自居;可人人皆看得出趙慎又何曾是肯買這帳的人。一時惱恨趙慎尚不馴服,又見尉遲遠惱得面目猙獰,又恐多言有失,只好個個低頭。
卻聽裴禹道:“將軍也莫急躁。前兩日事多,今日無事,我且去與他講說講說。”
尉遲遠看他一眼,似笑非笑道:“監軍是當多費心,這終究是監軍出力招降下的人。”
裴禹淡淡笑道:“這洛城皆是將軍的戰功,我何曾出力。”
一時眾人散去,裴禹帶著李驥便向趙慎營帳中來。在門前是數個西燕軍衛士,再向內走,卻在帳門前見著一個少年士卒,神色與旁人皆不同。裴禹駐步問道:“你是趙將軍的衛士?”
這個正是周乾,聽裴禹問他,抬眼看了看,只答了句:“是。”卻不自主挺了挺脊背。裴禹在他面上淡淡掃過,未曾再言,只掀了帳簾進去。
這帳房並不甚大,卻因內中擺設簡單,倒也顯得寬敞。裴禹只見案旁一地置著數只酒罈,趙慎一身便裝在旁跽坐,輕笑道:“將軍飲酒亦是這般嚴正姿態?”
趙慎沉默一時,忽而笑道:“不知貴軍之中規矩,飲酒當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