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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道,“大和尚若都覺不安,我便只有自裁了。”
那青年僧人聞聽此言,平靜神色中終是微起一點波瀾,只見那勁瘦的手指輕輕翻過書卷。卻聽裴禹忽而道:“你腹誹當我這是風涼話?”頓一頓道,“有這一日。”
他這話突如其來,那僧人不明就裡倒是一愣。裴禹已持起書卷,喚過李驥道:“妥為收好。”
那僧人走後,李驥低聲道:“先生不必……”
裴禹笑道:“你這聲勸,好似我真當愧疚?”
李驥聞言,心中忽而一嘆。他往日常愛暗自揣測先生心意,只也猜不透,這話中倒是幾分真假。裴禹這一生,心腸冷硬是真的,虔誠信佛亦是真的;或是時時為達目的不近人情不畏人言,可便從無高處不勝寒的苦惱麼?他不知先生初涉亂世之時,是什麼心性。孟子云人性之善,猶水之就下;荀子云人之生也固小人,成乎修為,盡待後備。於先生而言,如今性情中,何為他天生固有,又有哪些是因在亂世中滾打得來?
他正出神,又聽裴禹道:“你隨我向西走走。”
這向西便是龍華山,李驥脫口道:“先生總不成想去山寺?”
裴禹笑道:“去那作甚。往西山水夾道,可行之處多了。”
李驥聞言,只得默默地那頭,道:“是。”
前幾日的降雨,到這一日恰已停了。空中陰雲卻仍未曾全然消散,鉛灰雲塊沉沉不動,其時西風已向北風流轉。
風聲中,洛水亦可聞得隱隱咆哮,彷彿入冬前山林中的獸吼。舉目仰望龍華山上衰草枯黃,雖還不曾入冬,然而這一年未幾終是將要過去了。
裴、李二人沿河岸緩步西行,亦無言語。李驥跟在裴禹身後,滿心之中思慮的難免都不過是自家的煩憂。待行了一程,依著山勢變化,道路亦漸漸狹窄。再向前一條路徑,只容兩三人並排過。李驥方回神,正待照應裴禹小心過去,忽一抬頭,卻迎面正望見一人。
他旁的都不必看,只見那人帶著的那一頂帷帽,便驟入一腳踏空,心中瞬時一陣驚忡。
此時對面人應是亦看到他們,然而這狹路相逢,已無法避開。李驥見那人略一遲疑,已端然立住,心中一個翻覆,忙向裴禹道:“先生,對面人是要你我先過。”
他一顆心已快跳出喉外,亦不敢再多看,只抬手扶持裴禹,低頭一徑而過。行過那人身旁,只聽裴禹淡淡道:“多謝。”才覺心緒稍稍安穩了些。
他本以為如此擦肩而過,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