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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也僅僅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遏制罷了。
單看悅光躺在那麼寒冷的海域最終依然難逃烈火灼身的命運就知道,他們至今沒有找出可以完全控制火焰的方法。
可戰爭至今,人類對此卻一無所知。
也許他和謝爾,是唯二窺見這個秘密的人,所以如今門外才會多了那麼多監視之人,而他們雖然不阻止他散步,卻不再允許他與他帶來的人類們接觸。
逗弄著無憂無慮地在他手指邊撲那群七彩小魚的螃蟹,楊深目光凝重,不知道謝爾怎麼樣了。
幸虧他沒有被發現。
藍夙淵礙於他還有用沒有當場格殺他,但如果是謝爾的話,那些鮫人一定會毫不留情的了結他的小命。
到現在都沒有任何訊息就是好訊息,他一定安然無恙地脫身了。
“篤篤篤。”
有人敲門。
楊深一驚,收回手指,一下子失去了愛撫的螃蟹呆呆地抬起鉗子看著他的主人,而楊深已經站起來,露出一點警惕之色。
來人不管是誰總不會是藍夙淵,他進自己的寢殿是從來都不會這麼禮貌地敲門的。
“準皇妃殿下,在下巫夔,吾皇有令,從今日起,您應開始學習我族儀式的一切禮儀。”
那是一道很惑人的聲線,與藍夙淵微涼而鋒利剛毅的聲音不同,帶著九曲十八彎的韻律,卻偏偏又不陰柔,充滿男性的陽剛氣息又妖異至極。
楊深怔了怔,海底墓對他的影響太大,甚至忘了這茬,不過顯然,藍夙淵沒忘。
還有準皇妃殿下什麼的,聽上去真是……太奇怪了。
“請進。”他連忙從床上站起來。
巫夔從善如流地開門進來,兩人一打照面,楊深就覺得這個鮫人的形象與他的聲音萬分符合,簡而言之,有妖氣。
巫夔笑了笑,毫不避諱地肆意打量著楊深,這目光可比那些暗暗監視他的人大膽得多了,甚至讓楊深產生一種自己被扒/光了的錯覺,不由得蹙起眉心。
大概看出了他的不悅,巫夔施施然收回了目光,漫不經心地說:“準皇妃殿下今日的眼神,倒不如當日有趣——請坐吧,您不必這般拘謹,儀式雖然重要,禮儀卻並不繁複。”
難怪看著非常眼熟,楊深心想,竟是當天在墓地最後留下的那兩個鮫人之一,只不過他當時全部精神都集中在藍夙淵身上,卻沒多留心,因此一時沒記起。
“咦?”那鮫人又看了幾眼,不知道忽然發現了什麼,輕輕地發出了一聲疑問聲,然後驀地走近楊深,“殿下能不能把手掌借我一用。”
剛才還“在下”,現在就“我”了,這個巫夔明顯也是個性情放誕的主,楊深倒無所謂,還是這樣聽著順耳。
“殿下”、“在下”、“您”這些敬語,從巫夔口中出來,總是充滿了濃濃的嘲諷意味。
藉手掌?
沒等招呼,巫夔已經自然地往桌邊一坐,笑眯眯,“殿下想必還不知道,我巫氏一族,自來擔任我族中的預言者一職,吾皇出生之時,便是我父做的預言。我剛才看到殿下的掌紋,其中生機續斷,倒是……十分有趣。”
話語如驚雷般落在楊深耳邊,他下意識地將手掌捏成拳,預言者!這個巫夔,會看出他的來歷麼?
巫夔仔細看他表情,頓時一笑,“殿下十分有趣。話說回來,殿下帶來的那些人類,也都很有意思,比如那個金色頭髮的小傢伙,隱匿氣息的本事,倒是不錯。”
謝爾!
☆、掌紋
就這一句話,楊深已經明白,謝爾沒能順利脫身,他被眼前這個男人發現了,並且極有可能現在還在他手中。
然而他並沒有把謝爾交給衛隊也沒有將此事告訴藍夙淵,卻好整以暇地坐到他面前把訊息透露給他,這一舉動背後,是否有什麼深意。
“您看上去十分憂心,殿下。是為了您那位金色頭髮的小朋友,還是別的什麼秘密呢,比如說……”
楊深打斷了他的話,聲音有點緊繃,“你把他怎麼了?”
被堵了一半言語的巫夔並不生氣,他懶洋洋地環顧四周,在看到一群慌亂遊過的魚群和一隻橫行霸道的螃蟹以後,眼中不易察覺地閃過一絲亮光。
隨後這名奇怪的鮫人漫不經心地說:“當然沒怎麼,我們鮫人一族可是最熱愛和平的,只是那小傢伙既然稍微闖了一點小禍,為免有誰遷怒,少不得我也只能把他留在我家裡做會兒客了,自然不會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