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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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誰也沒有說話,甚至連看都沒有看著他。他滿心不解,等了片刻,才聽見韓文清接過話來:“……兄弟之間抵足而眠,不足為奇。千華心細如髮,我知道了。”
“那我告辭了。”
韓張二人目送他離去,過了半晌,韓文清目光一偏,見張新傑端坐在旁,神色如常卻目光微垂,火燭之下,若不仔細看,斷然看不出他耳廓早已紅成一片。兩人心意相通甚久,韓文清又怎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索性陪他靜坐片刻,才走過去坐到他身側,低聲說:“他心如赤子,省不得。”
張新傑轉過臉來看他一眼:“把他問孫哲平的下落之事挑開也好。當年他易容來投,本就說好了各取所需,索性坦誠相見,這還少了猜忌。就是可惜這樣的人才,志比凌雲心如赤子,卻身在霸圖心懷百花,終是不能全為霸圖所用。”
韓文清沒想到他是說這個,想一想接著說下去,神色間並不見太多遺憾:“本也不必全為霸圖所用,牽扯糾結太深,到時候他真的要走,反而難了。”
“你覺得孫哲平未死?”
“不論生死,百花血仇早晚要報,到時就再沒孫千華,只有張佳樂了。”說到這裡他略一頓,又看向咫尺之遙的張新傑,“更何況,霸圖已有了‘石不轉’,其他的繁花蒲草,就算是再好,也只能開在別家門庭了。”
……
張佳樂從內院出來,也不知怎麼,張新傑聽說自己說完喻黃二人同睡一榻時那異樣的神情始終在眼前徘徊不去,這讓他心裡暗暗生出幾分戒備,他抬頭看看天色,雨是小了,可夜深得更重,而身上的夜行衣也幹了大半,他便想,既如此,那就再行一趟吧。
這第二次造訪自然是輕車熟路毫不費勁,再來到院內,還未走近,就聽見有極輕的聲響從臥房那一頭傳來。這聲響陌生之極,其中飽含著又是甜蜜又是焦灼的喘息與低語聲,可張佳樂雖然耳聰目明,這時也聽不清到底有什麼蹊蹺。他既不明所以,便乾脆無聲無息地走近了幾步,離得更近些,竟給他從中聽出一絲不知從何而來的痛苦來。
這古怪的聲響聽得他莫名其妙,凝眉再聽,忽然就聽見雨聲中多出一道凌厲的破空聲——張佳樂本是武林中一流的暗器高手,聽聲辨位,只一抬手就把那破窗而出的暗器給接住了。黑暗中看不出究竟,隔著手甲覺得此物形狀渾圓,小小一件分量卻不輕,從擲出的聲音來聽,不是常見的暗器,又是雨天,不可能是霹靂彈硫磺球這類能引爆之物。他正想借著這一點極勉強的光亮看看這件新奇的玩意兒到底是什麼,耳旁猛地響起一聲嘶啞焦慮的怒罵:“下流胚子,偷聽了一次我饒了你的狗命,你還偷聽別人的壁角上癮了!”
這響動讓張佳樂一驚,頓時收了好奇心思,足下一蹬輕飄飄地就過了圍牆,眨眼工夫飛出了十幾丈遠。但儘管嗓音裡滿是煞氣,黃少天並未追出,張佳樂遙遙看了一眼那間亮起一盞燈火的屋舍,到底還是沒有再近前,而是轉身馬不停蹄地回到霸圖。
這一次他沒有驚動任何人,直接回了住處。脫了衣服撕掉人皮面具就急急點了燈,想看看黃少天擲出的暗器到底是什麼。
他自認於暗器一門知之甚廣,但眼前所見,卻是前所未有:那是一隻做工極其精巧的圓球,外層鏤空,浮雕的石榴葡萄活靈活現,滿目活色生香;內層就是個實心的圓球,靠著燭火近了,不一會兒竟自發微微顫動起來。張佳樂起先以為要炸,掌上運力幾乎是懸空地託著送到窗前,但那物件一旦離開熱源,又蟄伏了下來。
他試了幾次皆是如此,到後來發現不管靠近光熱多久,那物什也只管微微發顫,別無其他動靜。張佳樂本想拆了一看究竟,又怕這其中有什麼別的關竅,就索性掛在了窗外一角,由著冷風吹苦雨打,只打算等天亮之後交給張新傑看上一看,或許能知道是什麼東西。
兩次夜探都不算空手而歸,就是後一次那古怪的聲響任張佳樂想破了腦子也不知道所為何來。百思不解之餘不知不覺已經天色將亮,他便放任自己打了個盹。
張佳樂睡得安逸,自然不知這一刻的藍溪閣後院,當喻文州終於點燃燈火,發現黃少天情天慾海沉浮中隨手扔出去的是什麼時,卻是一人苦笑一人暴怒,直至兩相對視的那一刻,又無論如何也按捺不住火一樣的情思,再一次地廝混作一團。
而這一晚的張佳樂,做了一個夢。
第3章 傾蓋
“王師兄,這湖叫什麼名字?”
“張師弟問得好,這湖名叫鴛……”
“南湖。”
這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