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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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你的短,你唱歌真是神鬼皆愁狗都要躲,還是別嫌棄我了!”
喻文州看著他莫名就愈發歡喜的臉,先是看了一眼驀然間眼神有些避閃的張佳樂,略一頷首以作示意:“那我就獻醜,也唱一支北曲湊個趣吧。”
一聽他說真的要唱,之前還胡亂鬧騰的黃少天就真的盯著他,只等他唱,等待之中不時滿懷笑意地瞥一眼張佳樂,言下之意就是“你且看他出醜”,可誰知喻文州清一清嗓子,真的唱了。
他唱得輕,雖不至於如黃少天之前說的什麼“狗都要躲”,不過平心而論,的確不算動聽。可無論唱得如何,這確實一首如假包換的情歌,如若拿南曲作比,怎麼也是“願在絲而為履”之類;而喻文州唱這支歌時,神色間頗有一點調侃之意,姿態也很是放鬆,一首歌唱來玩笑神色至少佔了七八分,但大抵是沒人能在唱情歌時也繃起臉的緣故,連這調侃和玩笑都變得柔和起來。
聽見這個調子,黃少天尚未說什麼,張佳樂倒是先錯愕了起來——無他,這首歌昔日也有不少姑娘在隴州對他唱過,沒想到一別經年,竟是如此重逢。
喻文州唱完後又對著張佳樂微微一笑,論神色依然很是從容,簡直如同是在替頑劣的幼弟並失禮的本人向客人道歉一般。只可惜張佳樂知曉二人情事在先,面對對方這一笑,一時間都覺得未免欲蓋彌彰,但又奇怪的並不覺得尷尬。
也就是這時,他留心到從來都沒完沒了鬧騰的黃少天竟是罕見地靜了下來,他分過目光去看,正好見黃少天正飛快地放下按在額角上的手指,察覺到張佳樂在看自己,先對他一笑,接著用一模一樣的調子唱了一句“我是虜家兒,不解漢兒歌”——倒是比喻文州唱得好聽多了——然後指著不知何時起已經空出來的江灘,對喻、張二人以一種歡快得過了頭的、近乎不自然的興高采烈的聲音說:“咦,那人走了,正好,潮還沒退,我們近些看。”
言罷他飛快地一手牽住喻文州另一手攜上張佳樂,疾步如飛地往江邊去。他自己的手滾燙如火,全沒想到對方的手又溼又冷,不由就問:“老孫,你怎麼了?只吹了一會兒風竟然病了不成?”
張佳樂忙運起內力,讓手心有點熱度,溫言說:“好好的,怎麼會病?”
下到江中正好有一波新潮打來,冰冷的江水瞬間把三個人的衣服澆了個透。但他們三人都是青年,不是有內功護體,就是正興致高昂,不僅絲毫不覺得冷,更是乾脆任著性子往江的深處又走了幾步,一直到江水沒腰這才停下。
明月皎皎,江心好似一條素黑長練,投下的月影宛若碎銀,三人耳中全是春蠶吐絲一般的沙沙聲響,但眨眼間這抽絲之聲已然響若春雷,攜著接天的巨浪向他們撲打而來。潮水如虹,直如一道恨不能撕開這沉沉黑夜而來的利劍,黃少天穩住下盤,一手把喻文州攏到身後,另一隻手則攜著同樣不動如山的張佳樂的手,不避不閃,任這滾滾潮水撲面澆來。待得潮水退去,他左右一望,見三人皆是無恙,但從頭到腳沒有一寸地方是乾爽的,月光照得彼此的頭髮閃閃發亮,如同剛剛落下一場初雪,他回頭看看喻文州,情不自禁反身把他攔腰抱了個滿懷,便放聲大笑起來。
笑聲中多少縱橫快意,又夾著內力,浩浩蕩蕩傳了極遠,一時間滿江都是他的笑聲,連這時的潮聲都被他壓了過去。笑罷復又長嘯,綿綿不絕的嘯聲激越清亮,彷彿從未嘗過人世間一丁點愁苦無奈。
這一嘯罷了,他才想起張佳樂還在身邊,可這時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放開手了,只管抱牢了喻文州轉過臉去看他。心想總歸事已至此,看到了,又如何,但一望之下,只見張佳樂靜靜站在江水裡,定定望著大江深處那又新聚攏的潮頭,滿頭滿臉被之前的潮頭打得溼漉漉的,過了良久,似乎終於對黃少天之前的嘯聲如有所感,就扭過頭來看了看他們,目光甚至也沒在兩人身上多停留片刻,幾不可見地牽一牽嘴角,便轉回了頭,亦是縱聲而嘯。
這一嘯甫一出聲,只聽得黃少天皺了眉頭,放開抱著喻文州的手,尚未邁步卻被拉住了,他一怔,正欲開口解釋,這時張佳樂的嘯聲已轉做了欣喜若狂的大笑,笑罷又哭,哭了再笑,若是此時還有旁人經過,必定以為這人是真的瘋癲了。
聞絃歌而知雅意,何況這一刻無人再去遮掩什麼。黃少天聽出他已然真氣散亂,心中憂慮之下目光一暗,撥開喻文州的手要上去把人拍醒了,以免他心緒澎湃之下真氣逆行傷及肺腑,可喻文州還是拉牢了他。
“勸不得。”
世上真正大悲大喜之事,都是哭不得笑不得,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