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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海洋點了點頭,又搖頭:“駱駝狀況不太好,老師你過來看看。”
眾人便跟著他出去,還沒接近駝隊便覺得動物們十分反常,躁動得很。楚海洋走向一頭馱冰塊的駱駝,它的鐵掌昨天掉了,腳底被堅硬而鋒利的鹽鹼塊割得鮮血淋漓,十分可憐。
“作孽喲。”大鬍子心疼了。
楚海洋說:“從玉門關算起今天是第十三天,駱駝還沒有喝過水,一路上也找不到草料,只餵了少量豆餅……”
鬍子埋著頭不說話,大叔狠咳一聲,拍拍駱駝:“聽我的,這頭身上的行李卸下一半來給另外幾頭分攤,時間不能耽擱,趕快收拾動身。”
鬍子苦著臉嘆氣。
大叔說:“別給我磨蹭!樓蘭古城東邊有座烽火臺,烽火臺再向東六十步有水脈,有水脈,就有牧草,懂了嗎?”
夏明若問:“你怎麼知道?”
大叔斜著眼睛:“哼哼!”
夏明若打個響指:“聽舅舅的準沒錯,老師,快走。”
這時,聽到遠處幾個科考隊員呼呼喝喝,鬍子心裡煩,猛踢一腳沙子,轉身便罵:“又怎麼了?!”
那邊喊:“錢老師,你快看天上!!”
鬍子抬頭一看:“哎呀!這太陽怎麼……”
……紅糊糊的。
就像一隻巨大的紅氣球,高高掛在頭頂上。
眾人看得傻了,好長時間誰都沒說話,就在那靜默的十幾分鍾裡,紅光暴漲,沙漠竟被對映得如一片無垠血海。
夏明若扯扯大叔,大叔搖頭:“我也不知道……”
鬍子連連後退:“不對勁,不對勁……”
“是不對勁,”楚海洋把溫度表給他看,“這簡直是夏天。”
而牲口們開始真正地狂躁,無論誰都拉不住轡頭。它們坐立不安地踢蹬,打轉兒,最後極有默契地圍成一圈,匍匐著,呦呦哀鳴著,再也不願起來。
夏明若甩掉面紗,在自己胸口重重捶了兩下,見別人看他,便解釋:“我喘不過氣來。”
楚海洋也把領口解開,皺眉說:“奇怪,我就像胸口正壓著塊石頭。”
夏明若順便把軍大衣扒下來:“這是怎麼了?”
大叔茫然四顧,突然看見一早兒就出去尋路的兩個嚮導翻過沙丘,跌跌爬爬,沒命地向營地奔來。他怔住了,轉身一把擒住夏明若的手腕。
夏明若瞪大眼睛,發現他竟滿頭冷汗。
“穿回去!不能脫!”大叔低吼。
夏明若說:“啊?”
大叔放開嗓子吼起來:“弟兄們!黑風暴——!黑風暴要來了——!”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立刻有人喊起來:“不可能!這是冬天!四五月份才是風季!”
大鬍子跳起來:“放你個屁的不可能!風都來了還不可能!”他急促說道,“羅布人有個傳說說冬天有一種風叫‘寒鬼風’,說是五十年刮一次,刮一次地上五十年不長生靈,他媽的原來不是哄娃娃!不會就讓我們碰上了吧?”
他將駱駝身上的重要物資卸下來往帳篷裡堆,又衝著傻愣愣的隊員們嚷:“快呀!”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立刻分散跑去加固帳篷,一時間營地裡雞飛狗跳,你撞我我踩你,鞋都跑掉了,喧鬧聲不絕。
夏明若鑽進帳篷又鑽出來,楚海洋吼道:“少爺!這關頭你就別添亂了行不行?我們幾個可都得去築防風堤呢!”
夏明若驚慌地說:“誰添亂了?我的貓不見了!”
他急忙忙衝出帳篷,四下裡喊:“老黃!老黃啊!”
正巧亂軍之中大叔也在喊:“豹子!豹子!……別信,你看見我徒弟沒?”
“沒看見!”夏明若急得汗都出來了,“還有我的貓呀!我的貓哪?”
他原地找了兩圈,扣上皮帽就跑,大叔也跟著。夏明若跑太急,不小心栽了個大跟頭,吃了滿嘴的沙。大叔拉他起來,見其唾得正起勁便有些幸災樂禍,關切地問:“好吃嗎?”
“呸呸呸呸!呸!”夏明若抹嘴,“香,好一股駱駝騷味。”
大叔大笑,說:“走,咱倆加快速度,起風之前還能回來。”
夏明若倒站住了:“咱們去哪兒?”
“四處轉轉,東西丟了還能傻坐著?”大叔說,“沒事,據我經驗,現在離真正的黑風暴還有一陣子。”他指著最近的沙丘說:“到頂上去,昨天我告訴豹子說是個古墓,你